赫爾辛基的教堂

▲元老院廣場上的赫爾辛基主教座堂。

▲猶如太空飛碟的教堂頂部。

　　斯堪的納維亞半島上的北歐國家，二次世界大戰以還，人民一直在毫不躁進的節奏下生活，加上廣闊森林、過千湖泊、豐富礦藏，在種種大自然的恩賜下，偏安一隅成就了最幸福國度的美譽。最近我首次遊歷其中，完全領略到那種在千錘百鍊後，所洗練出來的一種純淨、簡樸、素雅，回歸大自然的生活美學，而這種美學應用在種種生活細節中，令這個遊客毋需具備甚麼學養修為，只要走進其中一個城市，例如芬蘭首都赫爾辛基，便清清楚楚體會出來。

　　走進城市，第一件吸引眼睛的便是建築物。古董級數的建築先不算，單看現代建築的外形設計，是完全配合和回歸大自然實用性的那一類，即是不執意於外在無聊的添加物、修飾或點綴，這現象確是可喜，難怪有人說，北歐風格便是日本風。位於元老院廣場（Senaatintori）上的赫爾辛基主教座堂（Helsingin tuomiokirkko，前稱聖尼古拉教堂），建於十九世紀，歷史不算悠久，未到二百年，屬於信義會，置身其中，那種樸實低調，實在出乎想像，完全不是西歐羅馬天主教堂或希臘東正教那種繁複華麗況味。相反，這裏只有素白、明淨、光亮來形容，堂內才兩尊石像（馬丁路德和墨蘭頓）、祭壇和一套昂然高聳的管風琴，其他甚至可以用沒有布置來形容。我等參觀者只消幾分鐘便可步出教堂，此刻才明白教堂是用來敬拜上帝，並非參觀，這就是北歐式教堂的實用性。

▲信義宗（Lutheranism）的創建者：馬丁．路德

　　赫市另外一所著名教堂，名聖殿廣場教堂（Temppeliaukion kirkko，簡稱岩石教堂），屬於路德宗，建成不到六十年。那教堂位於一條既上斜又筆直的寧靜小街，其外形完全顛覆了甚麼羅馬式、歌德式的傳統教堂建築設計。教堂建築師將一塊原址上的巨石炸開，然後向下開鑿，將教堂建於一個超巨大的岩石內，實在難以想像建築師最初何來的膽量和構想，將一塊與大地共生的天然磐石，變成為一處內藏可與上帝溝通的至聖地方。由於岩石就是建築內牆，儼然是一塊天然迴音壁，配合演奏管風琴優美樂音，創造出完美的共鳴效果。還有的是，猶如太空飛碟的教堂頂部，有挖開部分岩石修建成環形玻璃棚，讓教堂整個內部吸納自然光，又是一種體現與自然融和的建築新設計。

▲昂然高聳的管風琴是教堂內唯一比較觸目的「擺設」。

▲外形設計獨特的岩石教堂。

　　最後一所外形同樣相當獨特的是位於納林卡廣場（Kamppi Narinkka）上的康皮禮拜堂（Kamppi Chapel）。這小小禮拜堂，與上述岩石教堂的位置剛相反，它所在的廣場，四周故然是提供可口食物的食肆和色彩繽紛的商場，而且附近是連通四方的中央火車站，禮拜堂可說是立於人來人往的鬧市中。對了，這個外形有如一個長木碗的橢圓密室，就是給城市人一片暫緩處，將為生活而來的紛擾和勞累，靠着這城市方舟得以釋放。不要說在城市奔波勞碌的人，即使我這個從遠方而來的遊客，也需要內進暫時歇息一下。同樣地，這教堂貫徹北歐低調、簡約、實用的建築作風，堂內只有一行又一行，僅供數人坐的長木椅，放在兩行木椅正中的是一個小木十字架和一本聖經，僅此而已，長木條牆上甚麼也沒掛上，甚至連一扇可以對外看的玻璃窗也沒有。

　　沒錯，簡約建築就是摒棄累贅，讓人驅除雜念，將思緒沈澱，然後專心仰望上帝，進入安息，與神對話。赫爾辛基教堂，完全做到。

▲天然石壁配合管風琴優美琴音，創造出完美的共鳴效果。

▲鬧市中的心靈安慰所：康皮禮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