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故事、聽故事—「活的」神學

　　全職退休後，很多同事、學生和朋友問我有甚麼計畫。除了可以在秋天旅行外，我有四個兩至三年計畫。第一個計畫是策畫「說故事、聽故事——活的神學」。

　　「活的」神學非僅僅是對生活的神學之反思，而是將生活本身視為神學。第一，「活的」神學是在生活場景發生的神學。這正如耶穌所展示「活的」神學不限於在會堂，而是在迦拿婚宴、市集和路上。第二，生活場景往往是人與人相遇的情景。其中有認識的，也有陌生的。相遇者可以是路過，沒有溝通，但也可以傾談。相遇是「活的」神學提供重要資源。第三，生活場景可以是列斐伏爾（ Henri Lefebrve）所講的三重空間，即空間實踐（spatial practice）、空間再現（representations of space）與再現空間（representational space 或 space of representation）。相對地，「活的」神學關注空間實踐，並反思再現空間的意識形態。

　　我們以對話來認識和參與「活的」神學，而說故事和聽故事正是其中一種對話。這些故事非僅僅是坊間強調的生命故事（帶有某種道德傾向），更是透過聽故事和說故事，體會世代相傳編織的意義。同時，聽故事的人在「說故事、聽故事」的過程中，也成為說故事的人。說與聽是互動，且流動。其實，每個故事都有可能成為一種靈光（aura）的體驗。班雅明（Walter Benjamin）說，「要看見事物的靈光，就是當我們看着它時，有能力看着自己。聖經所倚賴的口述傳統正是關於說故事和講故事，由世代相傳編織而成。在資訊爆炸的時代，我們需要有人願意且有能力說故事，有人願意且有能力聽故事，不讓資訊等同故事，也不讓故事等同過去，並與當下無關。

　　誰適合來說「活的」神學的故事呢？他對日常生活的大小事情敏銳、能夠與文化（處境）有辯證的互動、具有公共溝通能力，並有能力詮釋基督教信仰。那麼，這是精英的「活的」神學嗎？不是，因為每一個人都是故事人，或多或少有故事可說。再者，聽故事者不是被動的，他們也以某種方式參與說故事。例如，向說故事者回饋、傳播或自己成為說故事者。說故事和聽故事是很自然的事，但也不純粹自然。說故事和聽故事需要培養，重點不是技巧，而是心靈，包括好奇心、想像力、辨識力、溝通力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