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間,到機場去迎迎送送,從啟德到赤角,也不知多少趟了,而這一次印象彌深,在香港國際機場,送走了小外孫女兒,雖不至熱淚盈眶,心坎裡真有點捨不得。
小娃兒還未夠十七歲,剛考完中五會考,放榜當天,雖然未到八優九良那麼蓬蓽生輝,但也得個十九分,在原校升讀中六全不是問題,可是小娃兒早就定意要到外國去升學,如今這也成了風氣。女兒、佳也是教育界中人,也覺得既然決定要放洋,早去比遲去的好,先後申請,澳洲、英國幾家學府,竟獲雪梨、新南威爾、倫敦三處接納,最後由小娃兒自己選擇︱到英國去。
也希奇手續辦理快得可以,一個星期之內就要起程,這一下子全家也驟然地忙個不亦樂乎。還好先已有了心理準備,別的不算,單是行李四十四公斤,還有大大的一個背囊,提到彎了腰的手提旅行袋。八月廿五日大清早,乘搭新航飛離香港,漫長的十四多個小時航程如此這般︱雛燕離巢了。
這也是我家第一個出國求學的小娃兒,我的女兒像她這個年紀,也申請得到美國讀書的接納。說來慚愧,那時我自己負擔不來,未能完成女兒的心願,雖不至有內疚,但也有點兒不是味道,這絕不是崇洋,而是說不出來的所謂父母心罷。
下一代有下一代的辦法,佳女兒把小娃兒送出去了,當然這是剛剛第一步,要走的路還遠,到底是走出了。離境前為小娃兒禱告,她一進入禁區,回頭一揮手,竟像自己的女兒,真不知怎樣說起。
老伴體弱未能到機場送行,當我回得家來,她老人家在微喟,「小小年紀,離家別井......」,我只好說:「要去的小娃兒多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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