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74 期(2000 年 7 月 23 日)
◎ 牧養心聲 ◎ 鄧永照
猶太裔的捷克小說家卡夫卡(Franz Kafta,1883-1924)曾寫一短篇小說,名為《絕食的藝人》(A Hunger Artist)。當中描述:
曾風靡一時的絕食表演,已開始沒有人欣賞及關注。對於飢餓藝人來說,四十日的絕食表演不單止沒有任何難處,而心底裡更認為:「禁食是世界上最簡單的事情。」並且認為忍受飢餓的時間絕對還可延長下去。時間的過去,人們的興趣已轉移到其他娛樂上,對職業性禁食覺得無聊和反感。
一位狂熱獻身於絕食的飢餓藝人,為了找回昔日的光輝及世界性的聲譽,並渴望超越四十天的禁食表演行動。故把自己租給一個大馬戲團。他關在表演的籠子裏而被置於戶外,在動物籠子旁邊。開始時,籠外還有工作人員負責宣傳標語及標示禁食天數的小告示牌,偶然還有些人站着看一下,或作好奇同情、或作取笑其為騙人的把戲。日復一日,此玩意不單無人再看,甚至連工作人員都沒有跟進處理那些宣傳的工作。不知過了多少日子,人人均已忘了那絕食表演者的存在。
一日,管理園長和工作人員只看見籠子中堆滿爛掉的稻草,而欲清理時,才在當中發現奄奄一息的表演者,他們問他:「你還在禁食嗎?你從不打算停止嗎?」藝人說:「原諒我!我一直想要讓我的禁食得到人們的讚賞......」大家都說:「我們當然原諒你!我們確實很讚賞你啊!」藝人說:「你們不應該讚賞我......」他們說:「好吧,我們不讚賞,但是為甚麼我們不應該讚賞?」藝人說:「因為我別無選擇......我必須禁食......因為......因為我找不到適合自己口胃的食物......如果我找得到,相信我,我不會這樣驚動視聽。我會像你以及其他任何人一樣把自己填得飽飽的。」
這是他最後的幾句話,但在他那瞳孔已經擴散的眼睛裡,流露着不再是驕傲、卻仍然是堅定的信念:他要繼續餓下去。工作人員把絕食藝人和稻草一起埋了,然後在籠子裡放了一隻幼豹。立時生氣重現,並且吸引了周圍的觀眾,一步也不想離開地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