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的迷宮

第 2887 期（2019 年 12 月 22 日）
◎　阡陌上的邂逅　◎　黎海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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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惡出於人，猶如蜜產於蜂。」（William Golding 1911~1993）

　　性本善抑或性本惡，春秋戰國孟子、荀子以降，世世代代議論不休。威廉高汀（William Golding）是戰後偉大的作家之一，被稱為文學史上最悲觀的人性論者，於一九八三年獲頒諾貝爾文學獎，其代表作《蒼蠅王》。瑞典文學院總評：「具普世價值的神話，闡明當今世界人類現況。」他把空難餘生的小孩拋在一座孤島上，作為人性試驗場。有溪谷森林潟湖珊瑚礁的伊甸園最後淪為殺戮戰場，被一場大火焚毀如同地獄一般。

　　南太平洋荒島上劫後餘生的，是在英國唸公校的學童，最大的十二歲（金髮少年拉爾夫），最小的六歲。拉爾夫首遇胖男孩小豬，小豬後來成為他的副手軍師。故事從拉爾夫在潟湖海草間拾獲了奶白色的海螺（後來成了發言權和首領的象徵）開始。他吹起海螺，小孩自山上和海灘慢慢湧現。他逐步建立起這羣體的生存秩序，雛形民主慢慢搭建起來。拉爾夫首要任務是在山上點起狼煙，以便遠處貨船軍艦前來施救。能聚光點火的小豬眼鏡，成了重要的催生工具。領着一羣歌詠隊出現長滿雀斑的紅髮少年傑克，管守衞和打獵。起初大家還相安無事，各司各職。有一回狼煙滅了，傑克未顧好營火，拉爾夫發覺時，遠方輪船已消失於地平線。拉爾夫重火，傑克重獵，造成權力的拉鋸戰。拉爾夫較孚眾望，傑克惱怒在心，野心勃勃欲奪權而後快，至終以狩獵本事攏絡一羣小子圍攻拉爾夫，非致之於死地不可。

　　故事一開始就已經有年幼的小孩囁嚅講述島上有怪獸的事，大家不以為意。夜裏一些捕風捉影的事不時發生，對山上怪獸的想像和恐懼如瘟疫蔓延。西蒙是羣體中最具靈性和洞察力的孩子，他率先勇敢上山要找出真相。他看見傑克獻給怪獸的供品：可怖的血淋淋豬頭插在木樁上，圍着大批蒼蠅。他體悟出眾人驚懼的怪獸原來在人心裏。他更發現失事的飛行員屍體和他的降落傘纏在樹梢，原來是這一幕造成怪獸幻覺。他奔下山要披露真相，然而狂歡舞蹈的孩子們正大啖山豬。他們在雷電交加之中見樹林裏有東西竄出來，當是怪獸，全體撲了上去。西蒙成了祭品。其後就在怪獸的杯弓蛇影中，一羣小子和拉爾夫扭打成一團。小豬拿起海螺喊：做野蠻人還是做個明白事理的人？要秩序和平抑或是殺戮破壞？小豬的下場是：傑克陣營從懸崖高處讓滾動的巨石輾過小豬，連同海螺一起粉碎於四十呎下的礁石。拉爾夫被追殺，傑克點燃大火逼他現身。巡洋艦在大火中適時出現了，拉爾夫眼看世外桃源被燒成焦炭，他在軍官面前全身抽搐地嗚咽，為童心的泯滅和人性的黑暗而悲泣。

　　黎海華（文．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