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贖的意象

第 2849 期（2019 年 3 月 31 日）
◎　阡陌上的邂逅　◎　黎海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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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經與基督同釘十字架，現在活着的，不再是我，乃是基督在我裏面活着。」（使徒保羅）

　　復活日之前值教會四旬大齋期間，我們思念人的本相不過是塵灰，更思念主耶穌如何道成肉身，取了奴僕形像和人的樣式住在人中間，並為人的罪死在十字架上。救贖的意象在文學作品裏俯拾皆是。

　　霍桑（Nathaniel Hawthorne 1804~1864）小說《紅字》第二章寫女主角赫思脫抱着不滿三個月的女嬰步上絞刑台，示眾三小時，接受當地民眾的羞辱嘲笑。她被發現有孕時就被拘入獄。在十七世紀美國清教徒領地波士頓，這是觸犯了頭號姦淫罪，她卻堅持不透露奸夫姓名。法官遂判決令她終身穿著一件繡有紅色A字（代表不貞Adultery）的長袍，死後紅字還要刻在墓碑上。赫思脫甘心一人受苦，並對不幸的人伸出同情的援手，她同時計畫要把情人從絕境中救出來逃到自由的天地去。到了私生女小珠兒七歲時，鎮上居民早已習慣赫思脫胸前的紅字。由於她低姿態過日子，親手做工養活自己和女兒，還樂於與窮困的人分享財物，哪怕是那些惡待她的人。第六章有一段這樣的描寫：「她把所有的居民當做她的家人，她雖然被人摒棄在外，但從不以客人自居，只要有遭難的家庭，她就毫無猶豫地走向他們。她胸前那繡花的字母在那些黯淡的家庭裏閃爍着，彷彿帶着慰藉似的，幸臨到一切渴求的靈魂。」罪犯的記號竟變成天使的記號。經過苦難熬練的心靈都成為祝福的源頭。象徵罪惡的紅字竟成為善行的記號。終於有一天私生女父親丁米思牧師在一場祝賀新州長選舉的演講後，朝向受刑台帶着母女向羣眾大喊：「新英格蘭的子民 ! 你們曾經那樣愛戴我、尊敬我，認為我完全純潔神聖，可現在請看站在這裏的我，世間一個罪人 ! 我終於能站在我七年前應該站的地方了 ! 」牧師撕開領帶，他胸膛烙上腥紅的A字。身心交瘁的他倒了下去，死在台上。

　　俄國托爾斯泰（Leo Tolstoy 1828~1910）《復活》的男主角是一名軍官，一次在法庭上任陪審員，認出淪為妓女的殺人犯就是十年前他凌辱過的女子，他的罪孽造成她的人生支離破碎。他的良知受撞擊。他反省自己這十年過的渾渾噩噩日子，懇求上帝清除他身上一切污穢。小說描述他開始贖罪的旅程，下決心陪女主角出發去服刑。

　　兩個男主角都經歷悔罪、釘死自我、生命更新復活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