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嚇

第 2508 期（2012 年 9 月 16 日）
◎　品蘭集　◎　文蘭芳

　　某一天去訪問醫生教授，頗有到政府醫院看病的感覺。第一是非要進入那龐然大物的地區龍頭醫院不可，那漫長的走道，人來人往，怎一個「忙」字了得！鑽入地庫層，找到教授的辦公室，坐下訪談。教授言簡意賅，竟勾起我種種「多快好省」的典型醫療經歷記憶。不旋踵就逃出大樓以外，懷著一絲莫名慶祝情緒，趕快找間茶餐廳喝杯道地港式奶茶壓一壓驚。

　　當然不是教授的錯，他態度溫和，不失幽默，只是自己自尋煩惱，在這些氛圍中，潛意識中許多不安、不快、不了斷的情緒飄動起來，壓迫感很大。這些感覺，許多到醫院的小市民或多或少都有，醫護人員是不會感受到的，那是他們的「主場」。

　　理智上我完全明白公立醫療系統那種「多快好省」的運作，也明白在這一個人口稠密的大都市的大型醫院那種複雜的現象，只是每逢「作客」其中，總或多或少有非人的感覺。在一個龐大的、複雜的系統中，我們似是只成為了數字、個案—對象而非主體。人的生命短促脆弱，但即使生存著，人之所以為人是靠著許多抽象東西而確立的，例如思想與意志、愛與關係、付出與接受，等等。

　　讀聖經，看到耶穌對病人的溫柔，常常十分感動。就是那人叢中的回首垂詢，是那親切的伸手觸摸，那無條件的醫治，那主動的幫助，叫人看到人的價值、尊嚴。在這個躁動又冷漠的社會，多少人正等候那一點神聖的溫柔。這城中，有點點和煦的光嗎？

【要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