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風景」

第 2137 期（2005 年 8 月 7 日）
◎　人間如話　◎　李碧如

分享： Whatsapp 電郵 臉書
 

　　清晨的培正道還有另一種「風景」很引人深思，那就是路上常遇見的吸煙客和道友。

　　每次遇見煙民，我都想不通，為甚麼這些人寧願吸尼古丁，都不肯呼吸清晨的空氣？他們永遠無法體會那種清新，是怎樣令人精神為之一振。

　　最令人感慨的是，吸煙者不一定是中老年人，頗多是年輕女性。有時她們迎面而來，看來樣貌娟好，可是走近一看，原來指縫間夾一根香煙，形象頓時大打折扣，令人忍不住要問：這些年輕女子，有甚麼煩惱，要一大早就吸煙思考？抑或只是習慣，成了香煙的奴隸？

　　每逢遇到這些討厭的吸煙客，我都會加快腳步，閉氣跑到他們前面，免得「煙」乘風勢，沖我來，無端成了二手煙的受害人。

　　更令人感慨的是遇到那些道友。我懷疑公主道附近可能有個戒毒機構或美沙酮中心，因為經常看見道友在這一帶活動。那些人一望便知，都是仙風道骨，瘦得只剩一副骨頭，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說起道友，最難忘的是那一次。我站在巴士站候車，竟然看見一個男人站在路邊打瞌睡，他閉眼站在那兒，身子慢慢地前傾，直到快要倒下的極限，倏地又站直；接又慢慢地後仰，眼看就要翻到地上，卻又重新站直，看了很久，我才明白那是毒癮發作呢。

　　曾經有段時間，一大早就見三個道友在培正道上同行，其中一人虛弱得坐輪椅，另一人推他，還有一個伴走，三個人都是皮包骨，面無血色。這樣的人，怎算是自由人？

　　看這些人，我就明白甚麼是罪的轄制。吸煙和吸毒，使他們人生的花兒還未盛開便提早凋謝，這，能不令人低迴沈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