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在教會

　　有謂AI的發展是為第四次工業革命，早前三次的特點分別為：機械化、量產和資訊科技，而今次則以人工智能（Artificial Intelligence, AI ) 作為特色。但凡每一次的工業革命，均促使人類在生活上產生革命性的改變，而這種改變通常牽涉到人觀、物化、享樂、資源、貧富、環保等議題，亦同時對種種學科，以至各行各業都有深遠的影響，而神學研究和教會生活也是當中重要的一環，因此，這也是我們密切注意的議題。

　　今期的主題是「AI在教會」，我們都同意AI會取代人類大部分的工作，但如果AI一直發展下去，會否有一個臨界點，就是AI自行發展出自我意識，成為一種新人類？是次我們有「人工智能在教會」羣組版主劉建良牧師和崇基神學院副院長關瑞文教授在「當教會遇上AI」講座時，一同表達自己對此的看法。當中有神學反省，包括人的意識和AI 的自我意識，並指出在現時的情況下，教會怎樣使用AI作為一種工具，以作傳道培育的工作，兩位是神學教育和堂會牧養的前線工作者，亦對AI的發展有深入的研究，可謂理論與實踐兼備。

　　另外有一位專家為工程師，亦是能源顧問及科技設備公司的創辦人黃兆輝教授，他在香港華人基督教聯會舉辦的「人工智能在教會應用」講座中，從社會學的角度來探討AI科技的功能性，從而討論教會的永續功能會否被取代，這點出教會的永續功能和AI的永續功能是否相同。如果是相同的話，教會就有被取代的可能，但如果有分別，則教會就必須保持自己永續的功能性，從而善用AI作為其中一種工具，輔助我們傳道培育、關顧牧養等工作。

　　以下兩篇文章都有很好的分析、反省和前瞻性，值得我們細心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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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談及AI的社會趨勢，不得不考慮永續的發展方向，乃至於教會角色該如何配合，以致能成為可持續發展的教會。香港華人基督教聯會教育部已於3月8日，舉辦「人工智能在教會應用」講座，能源顧問及科技設備公司創辦人兼董事總經理黃兆輝教授於講座中指出，永續的價值體系本應與教會的運作理念如出一轍，使教會更能善用環境資源、維繫與上帝關係，並發揮好管家之角色。

　　所言的永續，框架可分三大部分，其一，對應聯合國早於2015年發布的17個可持續發展目標（SDGs），當中的關注點以人、環境、經濟、和平共融，及合作關係為中心，主張各界攜手努力，走向共贏。其二，為實踐可持續目標的4個價值效能，包括即時回饋、清晰掌握場景狀況、持續互動和共建關係，以取得「快、靚、正、好」的成效。其三，且需要科技、透明度、可追溯性和信任之四大元素配合，方能成功推動在各方面發展之平衡和永續性。

　　綜觀人工智能的社會發展，黃教授舉出不同範疇的應用層面，例如長者關懷、醫護、教育和天災預防等，人工智能確實可以帶來更多的便利、更適時的幫助，在災難來臨之前，獲取精準的提示，以便及早準備預防工作。

　　回看教會的痛點，他形容教會普遍面對的處境，離不開繁瑣的行政程序，包括查閱歷年的教會會議議決內容、尋覓適合的事奉人員資料等，以及會友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串連，而教牧同工預備講章時亦會面對不同問題，包括尋找合適的事例、見證和貼切的詩歌等，並非易事。另一方面，於宣教而言，人力資源匱乏，在前線不熟悉的語言環境下，創啟地區的支援更難配合和溝通。

　　凡此種種，AI技術的確可運用於教會或機構組織的不同範疇，在行政、文件和紀錄管理上，混合人工智能架構有助建立搜索平台，結合本地數據處理，以確保性能和私隱。其次，針對前線支援及訓練需求，AI可幫助利用創科技術，透過遠端協作，優化流程，並提供有效的突發應變措施。

　　黃教授坦言，一個地方出現問題才會失卻平衡，我們當思索如何培育羣體走向正確的方向。而可持續發展的教會，當與社會結合一同追求永續，以提升整體效益，「AI並非為取代教會，而是更有效率地，讓教會有更多的時間、空間，投入關愛、牧養、傳道等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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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AI被廣泛使用，比起認識AI「是甚麼」，教會更需要思索的是「如何用」，甚至「好好地用」。循道衞理聯合教會將軍澳堂主辦「當教會遇上AI」講座已於3月16日舉行，由該堂堂主任劉建良牧師（Facebook「人工智能在教會」羣組版主）、香港中文大學崇基學院神學院副院長關瑞文教授（AI達人）擔任講員，從神學、哲學及教會實戰角度，深入探索AI如何與信仰結合。

AI迷思—談談意識與靈魂

　　於AI與靈魂交匯的角度來看，關瑞文教授提及信徒與神學工作者主要的憂慮，在於是否可以透過AI造出「人」或其他有意識之物，此與自我意識和靈魂不無關係。他亦笑言，AI的確可以具有自己獨特的性格，視乎其認知範圍，以及使用者對其態度。更甚，信仰上存在另一迷思：這些所謂的人工智能意識，會否等同或取代上帝，最終強奪了唯獨上帝的角色？

　　然而，觀乎今天的AI發展趨勢，關教授坦言此可能性不大。他闡述，AI可以百分百模仿人類的行為和回應方式，但它永遠不知道，更不會明白自己在回答的是具體指向甚麼。簡單而言，AI的運作系統需要倚賴使用者提供背後的資料數據，從而建立其認知範疇，而其實質運作，只是單純複製和模仿。故此，AI充其量只屬於表面上的智能，並不理解自身行為背後的目的。

　　對於何謂「意識」或「靈魂」，關教授表示已有很多不同理論，同時亦存有一些測定的法則。在軟性層面上，原則基於其認知功能，如記憶、學習與分析能力等，是否有效暢順地處理資訊。在硬件問題上，重點在於其整合的過程，能否成為自身的主體經驗，即將資訊內化成自己的意識，以致能夠與周遭環境產生互動、真實地相處。再者，從物理角度而言，意識為大腦神經細胞內的量子層震盪現象。關教授遂指出，顯然地，AI現在生成的機制，並非真正地模仿人類大腦內的結構，只是模仿人類對答之行徑。至於AI是否在扮演上帝之角色，他總括，此方向發展既未能帶來更多商業效益之餘，也似乎沒有其必要性。

　　無可否認，AI的出現，隨之而來的，或是沈痛和悲哀的轉變，部分職業確實會被取締。但同時又會冒起更多不同的工種，如軟體工程師等。關教授強調，上帝是予人有改變的能力，在社會發展科技的同時，改換生活形態；相反，若不能善用技術，或會出現反效果。另外，他又指，上帝呼召教會進入世界，當社會科技出現劇變之時，教會應盡全力肩負責任，照顧在演變過程中被淘汰的人，同時具備敏銳性，回應呼召。

　　未來的定位，他不諱言，AI需要法律及民主監督，符合品格培育和協同智能；在新時代下，與AI有智慧、有意識地共同合作，惟人類終究仍作領導角色。從屬靈應用角度看，「AI誠然不只涉及靈魂的問題，更重要的，是使用者能夠具有靈魂意識地使用工具。」

應用AI—教會實戰攻略

　　劉建良牧師分享教會使用AI的實戰經驗，他先分享在教會推動AI的原因──AI未必只能停留在神學倫理層面，弟兄姊妹可藉此明白AI對世界的影響；AI亦能提升行政、門徒訓練和準備講章的效率，同時有利宣教及福音廣傳，教牧可善用科技祝福教會。

　　他指，平日自己較常使用ChatGPT、OpenAI 及Gemini等AI工具，主要作圖像生成及文件處理等功能，例如AI可自動轉錄影片中的對白為文字，甚至整理出內容大綱，方便使用者瞬間了解影片內容，節省時間。他笑言，使用AI後自己的能力以倍數增加，工作可說是做得更快、更準、更深、更廣。

　　他又稱，AI能協助教會進行視覺及影音創作，如製作宣傳海報、投影片、活動視覺設計等，只要能夠想像到的意境，AI均可輕易生成。他舉例，AI可生成與講道內容相關的圖片，如將主耶穌的剪影與處於困惱中的人合併，便可帶出「耶穌將每個受苦或困惱中的人放在心上」的訊息，從而配合講章宣講。「意境是帶我們了解真理，以及認識主耶穌是個怎樣的人。」

　　此外，AI對協助教會行政、聯絡及牧養均有幫助，如可透過Zoom、Felo Meet、AI會議記錄產生器等工具，處理會議記錄及摘要。他續言，AI也可協助設計問卷調查，甚至應用於會友關懷及與新信徒接觸，具體做法包括邀請弟兄姊妹在網上填寫代禱事項，讀取後發布至教會網上「代禱欄」並發送通知給教牧。如代禱事項緊急或需行動回應，系統會定時再發送予牧者，確保教牧接收相關訊息。

　　至於使用AI輔助準備講章方面，劉建良牧師指AI有豐富多樣的方式協助講道者，內容不但可刺激思維和思考角度，更藉此讓牧者檢索到自己的疏忽與不足，最後尋求聖靈引導完成講章。惟他強調，禁止以AI直接生成完整的講章，除了因結果不是品質極差或千篇一律外，以AI釋經、翻譯亦有機會出錯，不同AI軟件的答案亦大相逕庭，故不能盡信。他重申，AI的作用並非替代釋經書、數位圖書館或個人研經默想，而是幫助講道者思考和分析經文，提供靈感，並善用省下來的時間做更多關顧牧養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