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也有涯

第 2324 期（2009 年 3 月 8 日）
◎　問道　◎　許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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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悉今年是達爾文提出進化論二百週年，羅馬天主教發出聲明，表示進化論與信上帝並無衝突，教廷與達爾文可以「和解」。究竟相信上帝與接受進化論，是否可以並存？我也覺得地球不可能只有幾千年或幾萬年歷史。

　　我必須申報，對於地球的確實年齡，就像大多數人一樣，我並沒有第一手的科研資料；就是比較專業的學術期刊，我大概也不會看懂。不過，靠「感覺」去臆度地球的年齡似乎亦不是一個可靠的方法。畢竟不少的書籍期刊，例如《國家地理雜誌》等科普讀物，都會用一般人較能明白的語言，相當可信地刊載最新的研究成果。無論如何，說這個世界只有幾千年的歷史是無法站得住腳的了。因此羅馬教廷亦不得不面對現實。

　　一些比較傳統保守的觀點，是族譜式地從《創世記》亞當開始數下來。這似乎也不是一個最準確和唯一的方法，因為從「起初上帝創造天地，地是空虛混沌、淵面黑暗??」，到亞當出現之間的時差，確實未必能夠用一般的方法計算。畢竟《創世記》並不是宇宙誕生或物種起源的一個科學化的描述。事實上就是用碳十四這類科學方法去量度計算亦有其限制，首先它假定大氣中的碳十四濃度是不會隨時間而改變，而這極可能與事實有落差。此外，碳十四測定法亦有可能受到火山爆發等自然因素影響。因此，一般來說，當所測定的標本年代超過五萬年，這個方法就不大適用了。

　　相對於人生數十個寒暑，甚至整個人類有文明記錄的幾千年歷史，地球到底有四十五億三千萬年抑或四十五億八千萬年歷史又有甚麼分別？我們都不過是滄海一粟。倘若有甚麼要緊的含意，大概是會否因此證明我們是從猿猴進化出來？

　　教廷與達爾文「和解」，就如她當年跟哥白尼「和解」一樣，是因為她曾經混淆宗教語言與科學語言，說過太多自己所不知道的東西，並且說得太盡。我卻從來沒有跟達爾文有過甚麼過節，只是以今天科學的標準來衡量，他的理論就顯得有太多牽強的推斷和失環（missing links）了。羅馬天主教曾經犯錯，並不必然證明達爾文是對的。

　　「究竟相信上帝與接受進化論，是否可以並存？」達爾文以他當時能夠援引的蛛絲馬跡，理性地利用他的想像力把它們串成一幅相當有說服力的圖畫；縱然從今天的科研看來已是疑點重重，卻確實是值得尊重的嘗試。

　　地球確實有多大年紀？物種又如何演化？作為存在於歷史時空中的過客，無論我們的科技有多發達，倒果推因地去推算地球甚至宇宙的起源，永遠只能夠是一個理性的揣測 （intelligible guess），而不可能得出絕對的結論。就像上主那樣，生命始終是一個測不透的奧祕。但倘若我們對科學和信仰抱著不斷探究的態度，必能從中得到啟發，對生命有更深刻的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