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後的餘韻

第 2219 期（2007 年 3 月 4 日）
◎　黃金歲月　◎　昂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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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歲次丁亥年正月十五日，是元宵佳節，又稱燈節。

　　曾在這個框框裡寫過一篇「春節今昔」，說道從前過年的盛況。由農曆歲晚「小年夜」延到「元宵」，悠長的一段差不多二十一、二天的日子，那時不是說「假期」或「公假」，只是各行各業都大家默契，隨俗約成，連學校、塾館，不叫放年假、放寒假，而叫「解館、散館」，重新上課，則叫「開館」。

　　節期過後，又是一番新景象，大家都重返工作崗位，一切也回復正常，可是又會有些少不大相同。就以商肆來說，人事會有些微改變，一是較為年長的不見了，那時還未有退休、榮休的說法，而是說「告老歸田」，或說「隱逸」，這是自我請辭的意思，另外新僱的同事（俗稱新伙計），彼此又論資排輩稱兄道弟親切的招呼。

　　還有一幕是慘不忍潐的，雖然是在春節期間，但每一家店舖，逢年初二例有「開年飯」，所有的店員全都得參加，筵席排開，大家坐定，先是老闆舉杯祝好，席中少不得的一碟「大生雞」（或雞），東主信手用箸夾一塊，朝著那一位仁兄飯碗中一放，隨著年年慣用唸唸有詞的說：「乜哥，多謝你多年屈就，本人未敢阻你前程，大家好來好去，飲杯！」這就是「炒魷魚」、捲舖蓋，所謂「無情雞」，暫時「墩」，下崗去也。

　　為甚麼不在歲終前解僱，偏在新年開始，又不在單獨勸退，卻在筵席上公開地宣告，事後含羞忍辱的檢拾舖蓋，還請東主細看可有夾帶，悄然地垂頭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