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現實

第 2208 期（2006 年 12 月 17 日）
◎　黃金歲月　◎　昂嘯

　　一下子回到童年的舊憶，於今又八十年。那時自己還在稚年，也剛入學啟蒙，少不更事，凡事都愛模倣，最喜歡像鸚鵡學舌的隨著街頭的叫賣聲，興高采烈的唱和著。也不只獨自一個，希奇的是有不少同夥，算是兒歌罷。

　　「收買爛銅、爛鐵」、「頭髮換火柴」、「牛奶嘜換麥芽糖」、「補鑊、補銅煲」、甚至連破裂的瓦、瓷器花碗，也可以修補，不只隨著他們唱唱，當他們有了主顧，還大夥兒蹲著看熱鬧，直到爸、媽喝，才萬不願意地回家。

　　大清早，家家戶戶的主婦、婢僕，在家門前有盆清水在洗洗刷刷，不是衣裳，而是夜來用過的照明器皿。洗刷燈筒（卣），是薄薄的玻璃造的，小小心心拿著特製的刷子作活，修修剪剪燃點過的綿繩。每家少說也有十來盞，因為那時並不是家家戶戶有電燈，甚至有些還用油盞燈芯。

　　真是余生也晚，到了我們這一代有各式各樣的火水燈可用，已是進步到「摩登時代」了，輕輕一扭，可亮可暗，取代了油盞燈芯。從物品的名稱都冠以「洋」字，便知道這是舶來品：洋火、洋油、洋燭、洋紗、洋布、洋煙、洋酒、洋鎗、洋砲、洋船人也湊趣的取了個洋名，阿尊、阿積成了時髦。帶有侮辱性的叫「鬼」叫「番」，慕洋的被詆為「數典忘宗」，略具時代感的說是經濟侵略，其實心裡又愛又恨，不知不覺大家都中了洋毒，反而說是文明進步，也享受那些成果。

　　漫長的年日裡，很少甚至幾乎未聽過甚麼綠色和平、環保、長春的聲音，大家似是麻木了，近年來才像春雷乍響，鬧哄哄成了潮流。

【要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