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無價」

第 2093 期（2004 年 10 月 3 日）
◎　人間如話　◎　李碧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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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章不起眼的角落刊登了「音樂教授賣燒臘脫貧」的小故事，讀後令人不禁思潮起伏。

　　話說前武漢音樂學院副教授本以演奏和教授笛子著名，可是這「名」並沒有給他帶來安定的生活，為了擺迫貧窮，他甚至曾經在學院門口賣香蕉，賣了三個月，賺了一萬元，相當於他十年的基本工資。

　　這趟經驗一定給藝術家帶來很大衝擊，可能一下子就敲醒了他的藝術夢─藝術「無價」─這無價是無價值，尤其無市場價值。於是，他開始尋找商機，終於在兒子提議下，開始發展廣東燒臘店的生意，等他正式退休，便大張旗鼓，幾年間發展成連鎖店，現在已坐擁過百萬資產。

　　讀完這則新聞，先是啞然失笑，繼而黯然神傷，最後忍不住長嘆一聲，這就是我們國家經濟開放的其中一個後遺症：齊齊向錢看！於是，文化人不再搞文化，藝術家不再搞藝術，因為那些東西不賣錢，大家爭下海營商，這豈不是宣告文化藝術已走到窮途末路？

　　藝術不能當飯吃是事實，但當一個社會富起來的時候，當更需要文化藝術去創造空間，更需要文化藝術去美化人們的心靈，以避免「物質」變成控制人們生活的主宰。

　　有人會說，其實也不必如此悲觀，你看，女子十二樂坊不是很成功、很賣錢嗎？她們的經理人正賺得盤滿砵滿呢！這也說的是，看奧運閉幕禮上「給中國人的八分鐘」，我們還給世界的便是款擺柳腰、身穿短得不可再短旗袍的女郎，她們扭腰擺臀，豈不就是十二樂坊的翻版？這就是中國的傳統藝術！唉，真叫人懷念瞎子阿丙嗚咽淒涼的二泉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