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水

第 1856 期（2000 年 3 月 19 日）
◎　溪水旁　◎　鍾銘楷

　　一陣陣腥臭味，使我掩著鼻沿山徑急步前行。不過，我愈接近溪澗，腥臭味就愈濃烈剌鼻。溪水旁豎起「危險」的警告牌，使我想起幾個月前的頭條新聞﹕「颱風捲起海浪‧鹹水淹浸全區」。牌上還有「不准丟棄垃圾‧違者罰款壹仟」的法令。可是，仍然有人不怕惡臭在此拋棄廢物。環顧四周皆是食物殘渣、煙蒂，甚至衛生用品，真箇匪夷所思﹗

　　「老石﹗」我捏著鼻說：「你怎能忍受堆積在你石縫的臭蝦﹑腥蟹和死魚﹗」我忽然看見垃圾堆裏有死貓頭和腐爛的殘軀，胃部立刻抽搐。「老石﹗我忍受不......。」話還沒有說完，已經嘔吐不已。於是我不敢再逗留，轉身匆匆離開！

　　一個月後，我看見老石被火焚燒，痛苦地呻吟﹕「我好辛苦啊！大自然被你們人類破壞到好像地獄一般！」老石淒厲的叫聲嚇得我從睡夢中驚醒，驚魂甫定後心裏陣陣剌痛。我慚愧地說﹕「老石，對不起！令宇宙萬物受苦，人類真的是罪魁禍首。」然後無奈地嘆息﹕「你和我也只有等待得贖的日子來到，世界才能脫離人為的敗壞！」﹙羅八21-23﹚

　　一日清晨，似醒未醒之際，忽聞一陣溪水聲，是我熟悉的淙淙流水聲。朦朧中，似是夢境，清醒後，思念溪水之情便以排山倒海之勢來到。溪水旁的朋友──老石、水姊妹﹑花小妹、麻雀兄弟......也紛紛湧現。他們與我一起走過的日子，就像發生於昨日，歷歷在目，言猶在耳。不過，昔日是我闖進溪水旁，在景物的世界裏活動。現在溪水旁已經是我的心境，每一個景物都活在我裏面。

　　這事以後，我堅持聽到的是溪水的呼喚，雖然腦海也閃過馬路上「車如流水」的聲音。然而我卻不敢應約，因為怕腥風血雨而噎倒暈厥。但我終於忍不住再去探望這些知交。原來溪水旁已經回復生機—草木旺盛﹑鳥語花香。溪澗永不言死，因為有「活水」長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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