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故人

第 1845 期（2000 年 1 月 2 日）
◎　親密家庭　◎　蒲錦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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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我在神學院讀一年級的時候，學院來了一位訪問學人。他肥胖的身材，配上白得閃亮的鬍子，最容易令人聯想起聖誕老人。聽說他在波士頓大學任教的時候，鼎鼎大名的美國民權領袖馬丁路得金也當過他的學生。由於他擔任舊約導論科的老師，所有一年級的同學自然成為他的學生。

　　他是位十分慈父型的長者。有一天，他在早禱完畢以後，約我見見面。我雖然馬上答應，但是心裏不禁疑惑：不知道教授有甚麼跟我說呢？舊約導論課的學生最少也有三、四十人，他有甚麼特別的事情要跟我一個人講呢？諸如此類的猜想在肚子裏令我納悶了幾天。

　　會面的日子到了。教授與我一起到神學樓旁邊的小徑散步，並跟我說了下面的一段話：「錦昌，有一天，你會在教會全職事奉，當上牧師，也會有自己的家庭。你要知道，如果你不做牧師，會有別人代替你的位置。但是，如果你不當你孩子的父親，卻沒有人會代替你來當。」那時我還未結婚，甚至還未有女朋友，不大懂得他這段說話的含義，只是記得教授對我說過這樣的話而已。

　　轉眼間已十多年了，我也在教會事奉了一段日子，成家立室也不下十年。在事奉的甜酸苦辣中，我愈來愈領略這一段話的珍貴。教授沒有跟我說別的，就只談牧者與父親的角色，但卻是觸及我生命中十分核心的部分。教會與家庭，哪個輕哪個重？該怎麼平衡？如何面對家庭與教會間的張力？我可不可以做個好牧師又當個好爸爸？這些問題，並不容易回答。

　　回想這十多年走過的路，回味着教授昔日說過的一段話，我彷彿多了一點人生的智慧，而教授不期然成為了我屬靈的導師。

　　雖然如今教授已經不在世，但是，我仍然懷念你－碧加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