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離家到外地讀書,然後工作,倏忽九年。終於,離巢已久的孩子要回家了,心中當然喜悅。我笑言︰少小離家老大回。
也不是沒有煩惱。家中成員久不在家,就少不免發生鵲巢鳩占的事情。也不是某一個人的惡行,而是集體侵略。今天我放一疊衣物在空床上,明日他放一堆習作在書桌上,後天則把暫時不用的雜物放書架上,一點一滴地,只要有空間騰空,不久就會填滿。過去老大回來度假,不外幾個星期,這兒那兒挪一挪,將就將就便可以了。但現在老大是收拾一切回家,非得大大收拾重新騰出空間不可。
看見到處堆積如山的盒子膠袋和書本雜物,我不單發愁,簡直是心中發毛。家務事中我最不擅收拾。記得多年前搬家的時候,有朋友來探訪,旁觀一番後,說︰我看你只是把東西拿出來攤到一地都是,根本沒有收拾到甚麼。也真是一語中的。
不是說有危就有機嗎?也許必須練習一下超級積極精神了。物件的堆積顯示生活的紊亂,這一回正好是改變生活怠惰的時機,應該挑戰自己要整頓生活就從整頓空間開始。
話雖如此,畢竟是很辛苦的工作啊。在小組中訴苦,共鳴的大有人在。一位說,月前因漏水要修理,把東西都搬到浴室浴缸中,此刻都還在那裡。另一位說,我家屋子小,現在連沙發都沒法坐下去,因為上面都是東西,早兩天有朋友上來,竟說是有點籠屋的味道。哎,家住香港,都是一樣的煩惱,空間從哪兒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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