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使走過人間

第 2438 期（2011 年 5 月 15 日）
◎　童話人間　◎　林沙

分享： Whatsapp 電郵 臉書
 

　　曾玩過一個名為《鐵達尼號遇險記─邊個無得留低？》的心理遊戲，「鐵達尼號」快要下沈了，現在只有一架救生船，作為船長的你只可在以下十個人中選擇九個人上船，必須放棄其中一人，人選包括：剛出生的嬰孩、婚外情的第三者、同性戀者、過百歲的長者、患有絕症的病人、強姦犯、異教徒、嚴重精神病患者、自己最不喜歡的人、牧師。你會點揀？

　　幾乎每種人物都有人選擇，反映出各人不同的價值取向。跟著，主持人要小數服從多數，投票決定，結果各項選擇票數相若，都可放棄─惟獨「嬰孩」，幾乎無人能夠接受棄他於不顧。不論男女，似乎對小嬰孩都有一份額外的恩慈與憐憫。

　　「沙士」之後，曾經訪問過沈祖堯醫生，問他對生老病死的看法。他提到當醫學生時曾在兒科病房實習，目睹小孩子的死亡，非常難過。當時病房裡的小孩子當他們這些實習醫生是大哥哥，喜歡跟著他們團團轉嬉戲，但看著本來之前還會一起玩的小朋友患血癌去世，那種感覺實在很強烈。雖然他本來想做兒科醫生，但因怕自己可能無法處理這些情緒，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兒科。

　　小孩的去逝最叫人肝腸寸斷！在我的朋友當中，曾有在預產期前一週的胎兒在母腹中死去，也有兩三歲的女兒在病中突然離世；當中有太多的不明白與難以接受：一個帶來生之喜悅與盼望的小天使，過早地遺下了死之苦澀和悲痛，實在是一項太艱難的生命功課了。

　　早前本港進行了一項歷來捐贈者年紀最細的換肝手術。一名兩歲男童與港人母親因逃避日本地震由日返港，卻不慎在家跌倒，腦部受創，幾天後失救死亡。男童母親雖面對喪子之痛，主動提出將男童器官盡捐，結果捐出的肝及兩個腎，拯救了三名危疾病人，小天使遺愛人間。

　　這幾天，兩歲半的G女斷斷續續發著高燒，孩子發熱都是平常事了，但當夜半聽著身邊的她唉哼呻吟，滾燙得全身顫抖，我們冷靜處理之餘還是難掩緊張情緒，害怕任何不幸的事發生......

　　吃藥後的G女不是鬧脾氣就是懶洋洋的要媽媽抱著睡，坐在沙發上，看著窗外燦爛的陽光，抱著甜甜睡著的她，很重，但也很實在。忽然想起周國平為早逝女兒所寫的《妞妞》：「如果一個人不曾親自迎接過來自永恆的使者，不曾從嬰兒尚未沾染歲月塵埃的目光中品讀過永恆，對永恆會有多少真切的感知呢？」

　　有幸接待「小天使」，我深深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