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三顆「心」的故事 ─ 謝冰心、葉薇心、李碧心


2438 期(2011 年 5 月 15 日)
◎ 文林 ◎ 余也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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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一生已接近經歷一個世紀,接觸的人自然比別人多,而我又喜歡讀書,更多與作家結識的機會,這裡先記三位基督徒女作家。

  第一位是謝冰心。冰心一九零零年出生於一個基督徒家庭,畢業於燕京大學獲文學學士學位。一九二六年,在美國衛斯理女子大學讀畢碩士課程(宋美齡也是這間大學畢業的,但比冰心早十年)。她的中學,大學一直到研究院,都是在教會學校,而她成名的幾部作品,都是學生時代寫的。這位虔誠的基督徒,在她的作品中,諸如《寄小讀者》通訊散文,小詩《繁星》,和不少小說,都是以愛為核心,這些,大家都耳熟能詳,不用我在這裡嘮叨了。

  我遇見冰心時,她已經八十八歲了,那是一九八八年的一個夏天,我去福建廈大和傳播系的第一屆新生見面,剛剛作完一次演講。突然傳來「冰心來了廈大」的消息,我隨口說了一聲希望能見到她。讀過她寫的書,能有機會跟她見個面,當然是極難得的事。她是福建長樂人,那時大家正在商量為她建個記念館,把她的作品、手稿藏在那裡供後人瀏覽。她在文革時期,因信仰關係曾被送入牛棚,下放湖北,到一九七一年才得到平反,回到北京從事翻譯,恢復寫作。

  我表達希望一見的願望不久,一位老師滿臉笑容向我奔來,說是已安排好和「冰心老人」會見,在午飯前談幾句。我就這樣見到了冰心女士。她一頭短髮,已半銀白,穿著一套淺黃色夏布短裝,一臉慈祥。她這時陷在一大堆女生的包圍中,由兩個女學生攙著,想要立起來和我見面。

  我連忙奔過去和她握手,請她坐下,她一開口就說:「她們要我教她們怎樣寫作。」我說:「那我也要來聽。」她笑了笑,說:「要勤寫才有好作品啊!」我告訴她,「我很小就讀您寫的文章,現在能親身見到您真是開心。」她身體有病,心裡仍惦記著年輕一代的需要。

  這位一生以「有了愛,就有了一切」為寫作中心的基督徒女作家。她一九九九年在北京逝世。

  坊間有不少冰心的作品文集,但如果有可能,應該將她闡揚基督的愛的作品選出來,出本小書,讓後世能讀到她的作品。

  她的成就目前無人能超越,但華人女基督徒中一定會有人繼續她的腳步寫下去。

  眼前就有兩位。

  一位是葉薇心。

  葉薇心早已在歌詞寫作上聞名了,她的《野地的花》在台灣是家喻戶曉的。她一年要寫十幾隻歌。我一九八○年代在台灣歇足三個月,中午有機會參加一些企業基督徒舉辦的午餐會,大家利用午餐的一個小時,找個聚會的地方,叫來便當一起吃,一邊唱詩作點福音分享。這種聚會上唱的短詩,幾乎全是葉薇心寫的。天韻年年出版詩歌專輯,全是她寫的詞。她自己也唱,可是一位這樣寫歌的能手,卻沒有寫過一篇文章。

  我上世紀八○年代有機會去台北,在機場候機期間,總愛信筆寫點歌,寫點寫點,寫滿了一本筆記本,自覺還有點內容,選了兩首:一首講麻雀,一首講羅漢,朋友說不妨找人譜譜曲,拿來唱唱。

  有詞得有人欣賞,不知怎的,這兩首歌落到葉薇心手中,她一見就喜歡,主動找台灣音樂大師林福裕和音樂教授徐世賢譜曲,這就是後來收入天韻詩歌集裡的《五隻小麻雀在飛》和《一根大木頭》。演出那天,人山人海,還把我叫出來作了番介紹。就這樣我認識了葉薇心。在一道吃過幾次飯,談得很契合,常常通通短信,說是信,其實是歌詞,短短幾行。她寫一筆好字,我又喜歡寫字,人家用電腦寫,我們用筆寫,前前後後短信已一大堆。我發現,她不單能寫歌,也能寫很有份量的散文。於是約她參加海天的百日書行列,硬迫她寫百天日記。她給我迫不過,就答允了。用她自己的話說:「寫完百篇日記,我像一個作夢的人。」她說:「當日接到余教授邀請信,失聲笑了出來,心想這個計畫太偉大了吧!」但她收到上帝不斷發出的聲音,這聲音對她說,「你覺得善用我給你的恩賜嗎?每個聲音都在提起我的信心。」她終於完成了「這趟日記之旅。」

  她在日記第一部的開頭寫道:「給自己時間,一步步去走;給自己空間,一步步去做,生命還是要慢活才會快活。」她給這部百天的日記一個書名:《線與圓》,她寫道:「時間是一條長長的線,空間是一個寬寬的圓。我們生命的故事,發生在它們中間,長長的不知有多長,寬寬的不知道有多寬。每一個生命故事,追逐著自己的夢想。」她寫百天日記,其實是在寫她自己生命的故事,她是用詩歌在吟唱,用她的筆描繪她百天的夢境。

  她寫小狗、小貓,寫叫她睡不著覺起來禱告的蚊子。她用了一整篇寫自己的爸爸,是英文報編輯,怎麼也不肯信主,說「聖經沒有讀過一遍,怎麼可以隨便信?」可是有一天他突然要求受洗,之後三十二個小時,就平安為主接去,那天「院子裡的白茶花盛開,世界似乎失去了顏色,但我心中感恩大過哀傷,因為我知道,我地上的爸爸,是去我天上的爸爸那裡。」她記下了不少天韻和那一群年輕愛好唱歌的人的故事,又記了一些家庭裡發生的叫人哭笑不得的事,但總有個像詩般的結語,例如:「年紀愈大愈發現自己不完美,居然感謝起上帝來,因為可以接納自己的缺憾。」又譬如:「雖然說日光之下沒有新事,但我卻覺得上帝天天都在做新事。」

  你也許想知道她對愛情、對寫作靈感來源,和對家等等切身問題的看法。你可以讀這本以「有人,有事,有心情」做副題的書,看看你有沒有能耐叫自己停。

  接上我要寫最年輕的一顆「心」:李碧心

  李碧心,香港普羅大眾熟悉的名字,她用那把柔美的聲音,駕馭著語言,讓聽的人隨她笑、隨她哭。在她的如利劍的問題下,把心裡的話吐了出來。她的舌頭玩弄語言,靈活、刁鑽、一時高、一時低、一時緊、一時鬆,就像雜技演員,叫你透不過氣來。你知道,廣播員靠的是聲音,聽的是你的耳朵,用的工具是舌頭,載具是無處不在的大氣波,都是極不容易掌握的東西。但她有本領一一加以操縱,成為香港高收聽率的幾個廣播節目,像《碧心晚報》,《醒晨》的主持人。

  她學習的心很強,攻讀港大傳播碩士學位,找我做推薦人。她信了主,接受了基督,決心將這恩賜用在福音傳播上,於是我有了首次見到其人的機會。我打算用我的半生不熟的粵語和她交談,誰知她一開口就是流暢的普通話。她的語言天才令你驚異。我相信,她有這種基礎,應該可以寫,用書寫這工具來和喜歡看書的人分享她的故事。她十多年來用聲音,影響著無數聽眾的見聞、知識、選擇和決定,但她自己怎樣回應落在她身上的人生各樣際遇,怎樣與家人和朋友相處,是絕少人知道的。

  我邀請她寫這部百天日記,用這些個人故事,把她與整個城市,甚至國家同哭、同笑、共樂、共苦的片段,用筆來與讀者分享,特別是她信仰中的心靈生活。

  李碧心在這本書《寫我深情》出版前,好像還沒有知心男友,她的接觸面廣,人緣又好,大家都想知道誰會是幸運兒。《寫我深情》寫到她二○一○年春赴美之旅,在這些片斷中,出現了一位「遠方的朋友」,不但陪她遊覽、陪她吃飯,還送她上飛機,她寫道:「遠方的朋友放棄出席恆常的聚會,特意送我一程,離別時還有點不捨,都期待著將來再聚的一刻。」在她記下的許許多多政壇、藝壇、青年運動健將、文壇翹楚的人物中,這位「遠方的朋友」逐漸佔去更重要的地位。她告訴我,寫這部書,她的第一本書,給她結了一個終生的緣。他是誰,你很快便會知道。

  來,大家來讀她的第一本用筆寫出來的書,聲音鏗鏘,好像聽廣播,但文字通暢,是一本跟你與她同哭、同笑、共樂、共苦,也共同盼望的好書。

  在一個不大肯給作者機會的冰冷的世界裡,我想應該多去介紹一些好書和這些書的故事,也盼望這些作者能夠多抽出時間,鼓起勇氣,拿起筆或者用鍵盤來寫,給基督教文壇添一些春天的氣息,不再陷在嚴冬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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