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


2380 期(2010 年 4 月 4 日)
◎ 品蘭集 ◎ 文蘭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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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一次人頭湧湧的典禮聚會後,一位青年人來坐在我身邊,大家點頭問好,他開始跟我說他媽媽的一些近況,我唯唯諾諾,一頭霧水。後來不知道是他察覺到形勢不對告訴我,還是我想起來了,他是我表弟,他跟我說的是我姑姐的近況。我竟當他是陌生人,唉。

  如此失禮事件這也不是第一遭,多年前在地鐵車廂裡我認不出我的大學教授,還擺手示意請他挪一挪位子好讓我坐下來,真正不知所謂。這樣失禮到家的事情,我竟一犯再犯,別人以為我囂張狂莽、目中無人,我也無法辨解—我認不出人竟到這個地步。我心中暗忖,可能已經得罪不少人了,面對面碰到我當他「透明」,對方很可能會生氣吧。

  但我也不能隨便衝一位面善的人點頭搭訕吧,我都嘗試過了,好幾次滿熱情跟人微笑點頭,對方當然有禮地回應,只是一開口,大家才知道彼此不相識,那分尷尬啊!

  相比之下,認得對方的樣子,叫不出名字來這類情況,就不算甚麼了。人家看我對著他高興地傻笑,一般會體貼地告訴我名字,這是因為他們都是好人,不介意你忘了他的名字。有一次在醫院候診室內等看醫生,一會兒我掏出紙巾來擤鼻子,然後就有一位男士來跟我打招呼,他說,我看到你好一會兒,可不敢肯定,後來看到你擤鼻子,就肯定是你了。那是一位舊同工,雖然不同部門,但我的嚴重鼻敏感大概馳名整個機構,所以他就憑這個特點確定是我了。難得他直言如此,我只又高興又尷尬地笑起來。心裡想,信主真好,真誠表達,不必芥蒂,省下多少猜度,不亦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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