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的喜歡
~寫在康乃馨盛開的季節

第 2131 期（2005 年 6 月 26 日）
◎　文林　◎　朱有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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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響起一首詩歌，這詩歌我在年少時唱，做了媽媽時也唱，過去幾年因為與媽媽不能再見面了，就將這首詩歌收藏起來不再唱。兩個孩子進入青少年期，媽媽的職分不再是跟貼，而是要隔開幾步地觀看他們的成長，慢慢學習放手和交託給神。此時此刻這首詩歌又重新響起，於是翻箱倒櫃找出歌詞想介紹給各讀者：

　　小小時候，有好多喜歡，
　　喜歡問山是怎麼綠的？
　　喜歡問海是怎麼藍的？
　　還有那星星是誰家的流螢？
　　祇有媽媽說傻娃娃，
　　山是因為希望而綠了，
　　海是因它的理想而深藍，
　　星星是夜神最美麗的眼睛。
　　長大後，我才明瞭媽媽只有一個喜歡，
　　喜歡她兒女能在愛中成長，茁壯有踏實的人生。
　　這樣的喜歡是豐富的愛，遠綠過青山深藍過海。

　　先母有一雙美麗的眼睛，在戰亂的鄉下也有她的浪漫情懷，隨軍旅的丈夫飄洋過海去到異鄉，隔了很多年才生下如珠如寶的我。雖然生活艱苦，但是媽媽的眼睛有「恆久忍耐又有恩慈」，為了我和四個弟妹，堅強又勇敢的面對人生。

　　我長大後，媽媽常常告訴我，結不結婚都無所謂，如果太辛苦就回家，回到媽媽的家。那時她還未信主，但我知道媽媽永遠會留下一盞燈，照亮我們回家的路。母親信主後，不再以世俗的價值觀去引導我們對婚姻的態度，她單純的相信星星真是神美麗的眼睛，會照亮我們的前路。

　　成為母親後，我也只有一個喜歡，就是喜歡兒女可以在愛中成長，經歷茁壯又踏實的人生。我很認真的為教養神所託付的產業去祈禱，去閱讀，懷身孕時還去大學修讀四個學分的「學前教育」，並全情投入在兒女的童年，和他們一起的問「點解」？一起去尋找答案，一起去經歷神，一起用讚歎的眼睛去欣賞神的創造。

　　小小時候，有好多喜歡，
　　喜歡聽風是怎麼笑的？
　　喜歡聽雨是怎麼哭的？
　　還有白雲為何在天空流浪？
　　祇有媽媽說傻娃娃，
　　風是因為你乖才笑的，
　　雨是因為你愛鬧才哭了，
　　白雲有藍天作最美麗的家。
　　長大後，我才明瞭媽媽只有一個喜歡，
　　喜歡她兒女在困苦中堅強，喜樂勇於面對人生，
　　這樣的喜歡是完全的愛，比春雨滋潤較春風暖。

　　我的家是住在一個多風的城市，雖然狹小而簡陋，但是環境清幽。隔了一道牆，有彩繪玻璃的高大教堂成為我們遮風擋雨的好屏障，買不起收音機的年代，教堂的鐘聲和唱詩聲已補足我們的缺乏。

　　媽媽精湛手的不是煮食，而是可以將我們的衣物洗得很乾淨，她說起在鄉下的外祖父是開洗衣舖的，所以，她絕對不會讓我們穿著骯髒的衣物。她沒有縫紉機也可以將教會送來的碎花裙改給三個女兒穿，一路以來，她的女兒都是喜歡裙裝，不會喜歡穿牛仔褲。乾乾淨淨是媽媽給我們的印象和她對我們的期望。

　　狹小的屋子，住一外向樂觀的人，可以想像是熱鬧非常，五個姐弟常常擠在媽媽的大床上，爭先恐後發表意見，「表達與聆聽」是我在這個家中學習得最深的功課。媽媽從來不加意見，只是吃飯的時候，要「走兩三轉」才能讓我們收聲吃飯。這是在我一生中最美麗的家，那毫無溝通不良的情況出現。

　　現代人因為工作、讀書十分繁忙，哪有那麼多時間來說鬧逗笑，能夠在飯桌上閒話幾句就已經是開心事了。常聽到報道說屋子大了、房間多了，每個回到家的人差不多都是「碰」一聲就關起房門，各個房間可能都有電腦和電視，各人自由自在無需爭選台，結果家庭解體，危機頻現，社工的需求應運而生。

　　兩個孩子常和他們的爸爸談條件，然後左右夾攻的睡在媽媽的床上，並且要媽媽的手去安撫他們求學和成長的壓力，還要在睡前將在學校的是非論盡，好讓媽媽幫助他們學習一天的難處一天當。

　　媽媽在我來到香港的第二年病了，我等孩子放了暑假時回去，她說她要回天家與先父和耶穌相聚，要我們堅強的過我們的生活，她說反正將來會重聚，所以她拒絕做任何的治療，我靜默不語。一個星期後，她度過了七十五歲的生日，無痛無苦地安靜離去。這五年多來，她不曾託夢，也沒有化做蝴蝶或喜鵲來探過我們，但我知道她非常放心，相信我們能倚 靠神去面對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