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喜愛學習音樂,剛巧找到一位住在居所樓上的老師,實在省時省力。一天晚飯後孩子依時上課,我們夫婦就趁這一小時空擋到附近購物;這是我們向來的習慣。誰知這一天老師有要事提早下課,孩子未曾帶備居所門匙,當我們按計畫在一小時內返家時,孩子已經在大廈的電梯大堂呆等了二十分鐘。
由一見到我們開始,直至返回家中,孩子都怒容滿面,激動地責怪我們外出,害他「流落街頭」。我們平心靜氣地解說了差不多半句鐘,孩子仍然氣憤難平,脹紅著面,瞪大著眼,怨言相向。我一再慰問他是否因為不見了父母而驚惶,又多次要摟著他,希望安撫他,都一一被他猛力推開了。這是經常跟我「又攬又錫」的孩子的稀有表現。
這時我用孩子也可以聽到的聲量平和地對妻說:「孩子很不高興我們不在家等他,令他在街外呆獃;現在他怨怒我們,就讓他怨怒完再解說吧。」一面示意妻子「躲」到房間去,我就留在廳中看書,默默留意孩子的舉動。
孩子開始做功課了,除了他乒乒蹦蹦地重力擺放書、簿和文具的響聲,一家就這樣不發一言、靜默了兩小時。做完功課自然是執拾書包,我留意到孩子在尋找那件勞作,是幾天之前與我一起合作完成的。「要帶這件東西嗎!」我找了出來;「哦,是!」他答。這不足十個字的對話,劃破了兩小時的沈寂。我還找來一個合用的袋子,跟他一起裝妥那份手工。之後大家又回復「各人做自己的事」。不過家中氣氛已經由「寂靜」轉為「寧靜」了。
就寢的時間來到,妻子已經入睡。我若無其事的請孩子一起晚禱。睡前一起晚禱,然後互贈一吻,是我們的「家法」。這是全晚的第二次開腔說話。誰知孩子一到我身傍就情不自禁、一發不可收拾的哭起來。「因為不見了爸媽而驚恐嗎?」我一再將癥結放在這裡。「不,我實在無須對愛錫我的爸媽有這樣強烈的怨怒反應。」他說。這一夜,我們父子依偎在床邊傾心談心了三小時。
育兒之難,難在我們都難有父神「忍耐、寬容」培育我們的心。
育兒之樂,樂在我們都享有「愛中挽回」孩子成長的欣慰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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