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漸防微

第 1914 期（2001 年 4 月 29 日）
◎　餘暉集　◎　安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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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少震撼人心影響遠大的事情，不管是家庭事、社會事、國家事、甚至世界事，許多的起頭，都是一些所謂微不足道的小事。初時以為是癬疥之疾，何足掛齒，不會成為心腹之患的，或者讓其自生自滅。一般來說大家都在自己想做好人，又是一套事不干己的「袖手文化」。

　　偏偏事情的發展可不這麼簡單，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也不需要怎樣留意細心觀察，只要稍作回顧，短短的年日中，不少發生過的事實，造成了或大或小的災害，如果及早戢止，都可以避免。

　　也是一般始作俑者的心態，開始時未必都有仔細思量，通盤計畫，而是取機會倖免的試試。粵諺中有穿窬小竊的「賊仔試沙煲」，西諺中有「駱駝佔帳棚」的例子，在中國人的思想中，就有「杜漸防微」的明訓。

　　上期「三不管」一文中提到幾點，就以逾萬戶人家裝置的鐵籠式的僭建物，如今大街小巷已是比屋皆然，教人不敢抬頭張望。起先不是大家一同動工的，而是有人開了頭，沒有受到制止，其後爭相效尤，變本加厲的，造成了不僅是隱憂，即將爆發隨著而來的禍害。

　　那一位檢拾紙皮箱堆積成壘的老人家，開頭只不過是孑然一身，携著一個旅行袋，天天穿著一套頗為潔淨的睡衣，像是有家人照顧的。整天坐在「留仙街臨時休息處」的長椅上，晚上也睡在那裏，每天早上還在附近的茶餐店用早餐。本來是不言不語的，近來就粗言穢語高聲叫罵，也不再踽踽獨行，就開始築窩，又逐漸蓬頭垢面，有時踞坐在路邊，人們要繞道而過，最苦的是那一家對面洗衣店的小姐們，朝夕相對，真不知甚麼味兒。

　　應讓把他弄走，儘有人說是沒有愛心，可是說這話的人，因為事情並不發生在他的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