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而彌堅乎


1906 期(2001 年 3 月 4 日)
◎ 餘暉集 ◎ 安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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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期寫了一篇記述一位年逾八旬的僂佝老婦,又 、又拖著兩個小娃兒,送一個七、八歲的小淘氣上學去,在十字路口過馬路時,那一剎那教人一額汗的情景。驚魂甫定,人們又翹起大拇指,稱許這位老人家「真本事」,自己倒覺得不是味兒,反有點黯然。

  又是天天在不斷上演的話劇。

  每戶人家的經濟條件各有不同,但不管富有或貧窮,大家都有一個治家的原則,應慳則慳。所以購買任何物品,總是選擇價廉物美的商店、攤檔,時間許可就到處串連,打聽行情、問問價錢,俗稱「格價」。偶有所得,還奔走相告,成了口碑,在港、九、新界各區,都有一些這樣的店舖。

  在北角的電車站附近,就有一條被家庭主婦們認為購物便宜的街道。早、午時光,正是主婦們採購的時候,街市鬧哄哄,人來人往不在話下,我倒在這一陣熱鬧的情況中,又看到了一些怪現象,也發生在「真本事」的老婆婆身上。

  到菜市買小菜,都不會是獨沽一味的,都是魚、肉、禽、畜、瓜果、蔬菜,有活殺的、乾的、濕的,購自不同店舖攤檔,種類繁多。雖然大家在嚷「環保」,要少用塑膠袋,但都不理這套,為了安全保險怕膠袋穿破,兩、三個套上加套,到都買好了,起碼十袋八袋,於是打道回府,如此這般,就上演了場場好戲。

  北角糖水道口有個電車大站,那些「真本事」的婆婆們,兩手勾提著大包小袋爭先恐後的擠上車,也不顧人擠,硬向車頭近落車處湧。手提的濕貨和剛宰殺的鮮魚,袋邊滴著水和血,盡朝別人身上揩,一到她認為適合便利她下車的座位,雖然人人坐著,她也欠身強坐如儀。下車時更是一景,司機停下來待她逐袋逐袋檢好,踉踉蹌蹌的下車,又有人在說:「真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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