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海浮生—關懷濫藥羣體
 鼓勵教會參與社區戒毒


2716 期(2016 年 9 月 11 日)
◎ 要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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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談起戒毒,或許會想到處於離島的戒毒村,然而過來人認為推行社區戒毒更為適切需要,而教會可以成為其中一個牧養同行的場所。新福事工協會、關懷貧窮學校及香港基督徒學會已於八月二十五日合辦「愛鄰如己2016:毒海浮生—吸毒與濫藥羣體的關懷」羣體的中心與邊緣座談會,由社福界人士及過來人分享。

  香港路德會社會服務處助理服務總監林漢明先生一直參與社區為本的戒毒工作,透過前線社區中心接觸濫藥羣體。他分享藥物濫用的最新趨勢時指,近年最多人吸食的毒品依舊是海洛英,但吸食冰毒人數自2012年持續上升,相反吸食K仔(氯胺酮)人數相對減少,而毒齡則由2014年5.2年上升至2015年5.8年,「可喜的是整體吸食人數有所下跌,相信是學校戰場成功阻止學生吸毒。」他續言,隨冰毒興起,因需要使用工具吸食,吸毒者愈趨隱閉,令社工更難發現。

  基督教服務處社會復康服務及特別事工總主任韓小雲女士則直言,香港濫藥者的人權狀況每況愈下。近年政府將濫藥正命為「吸食危害精神毒品」,有別於過去以程度定義不恰當使用藥物,造成更大標籤,「有很多研究指出愈是標籤化、愈是打壓,愈難解決問題。」她認為,香港過去對濫藥者持較開放態度,但近年政府使用高壓、威嚇手段宣傳禁毒適得其反,加上傳媒經常以「失控」等字眼報道,令濫藥者社會形象愈發低下。

  她續言,校園驗毒及社區驗毒計畫使警權變大,令濫藥者人權受到更大侵害。「有些言論甚至提議吸毒人士絕育,指其不應繁殖下一代。我們不能無限擴大問題,不是每一個濫藥者二十四小時不省人事,有些很盡責照顧家庭。」她認為必須捍衞濫藥者人權,不能以行為抹殺其基本權利,若有絕育需要應提交證據。她建議政府政策要多樣化,如戒毒人士可以留在社區,甚至設立可攜帶子女入住的戒毒院舍,讓戒毒人士有更多選擇權利。

  兩過來人分享經歷 小組家人同行戒毒

  過來人林啟成先生自小學六年級已開始吸食毒品,「當時同學問我有否吸食過K仔,請我吸兩啖,為面子我吸了第一口。」結果他暈倒在街上,更躺在自己嘔吐物上幾小時。但在損友影響下他繼續吸食,直至有天在學校暈倒,被搜出毒品,但因當時法例寬鬆,被警司警誡後就放行。輟學後,他以「帶貨」為職業,更親自北上取貨販賣,「我帶着十萬粒搖頭丸就過關,當時完全想不起捉到會打靶。」

  他先後對K仔、冰毒及咳藥水上癮,他直言咳藥水購買方便,但停止飲用卻會不斷腹瀉,極難戒掉;冰毒則令人精神,助他爭取時間「工作」。他經常胃抽筋和尿道炎,直至一次夜店被查牌,他借社工企圖避開警察搜身,在對談間才得悉病痛全因毒品所致。「戒了毒一個月還有可能月入十多萬嗎?我又可以找甚麼工作?」他多次想過戒毒,甚至見證過朋友因毒品禍害而跳樓身亡,但始終無法踏出第一步。直至被捕入獄兩年多,他在獄中參加宗教班接觸信仰,出獄後決心遠離舊友,拒絕再吸食毒品。「戒毒只是為了自己人生,也希望給兒子做個好榜樣。沒有人說做錯事不能改過,慶幸六年來我還未復吸,戒毒是一世的。」

  同為過來人的樂兒女士因家人吸食,令她自小就輕易取得毒品,她一口氣地說:「中學時經常吃半粒搖頭丸再上學,上堂時又把煙頭放在杯內用飲管吸食,後來更直接豎起書本在課室裏索K。」當時的毒品經常混雜中藥何濟公、洗衣粉和玻璃粉等,她因而決定自己賣「純正毒品」,分銷給中學生及大學生。輟學後她到化妝水貨公司工作,卻發現不少同事透過吸毒解壓,上司更問她取貨。

  後來她決心戒毒,進到一所基督徒開設的公司工作,因壓力一個月後便復吸,老闆得悉後非但沒有怪責,反調遷她到人流較少的店舖,更半年內升職兩級。她亦曾參加Love Family戒毒聚會,但因復吸而一度離開,小組持續關心她,並邀請她與家人一同前來,重新學習包容和謙卑。「靠自我無法戒毒,我曾試過走到英國遠離毒品,結果為了一小包毒品我竟由倫敦坐六小時火車到伯明翰。」她認為家人和組員的支援尤其重要,令她重尋人生方向,她坦言偶爾發夢仍會夢到毒品,故今日選擇放棄昔日高薪工作,在機構中擔任朋輩輔導員,提醒自己不能復吸。

  教會欠缺處理技巧 聆聽故事包容同行

  禧福協會Love Family濫藥事工負責人方文聰先生坦言自己是過來人之一,他不諱言教會不懂得識別濫藥的人,「我試過早上到老人院做義工,然後返教會,晚上回去吸毒,不說出來沒有人會知道,直至有一日我找牧師告訴他我是黑社會、是吸毒的。」牧師其後花了一年時間,一星期七天與他同行,幫助他重建規律生活,透過聖經明白真理,並安排他到社區中心服侍他人。他指,絕大部分濫藥者都不願意接受強制性戒毒,若往戒毒村更需要一年時間,他們傾向自尋方法戒毒,因此社區戒毒尤其重要,坊間有不少機構透過輔導、同行及小組等模式同行,他鼓勵教會成為社區戒毒的場所之一。

  他認為教會一直很少關注濫藥羣體,當接觸到的時候更不懂得處理,結果擅說教卻不擅於同行,「他們常會講吸毒的禍害,作出種種勸戒,但不明白吸毒者的掙扎和無力,不是一下子就可輕易戒毒。」加上教會中產文化影響,令濫藥者難以融入其中,聚會形式化且沈悶,講道內容對他們自身沒有共鳴,結果多是在崇拜中睡着,信徒好奇眼光亦為他們帶來壓力。他組織Love Family希望透過生活化形式牧養他們,從根本價值觀作出改變,在他們接觸三百多個濫藥者中,有八成人決志信主,有三成人成功戒毒過新生活。

  「最困難是他們的價值觀非常物質化,與信仰有很大拉扯。」他直言,即使戒毒成功,仍有好些人會選擇走法律漏洞或投身金融界,希望賺取快錢,而女性戒毒者感情生活仍舊複雜。他強調,個人持守、聖靈保守、家人看守、肢體攜守四方面對戒毒者尤其重要,特別是基督教信仰有助他們重尋身分,「很多濫藥者的成長家庭都比較複雜,令他們缺乏愛和肯定而濫藥,信仰可以恢復他寶貴、獨特的身分,不需要再尋找他人肯定。」

  他鼓勵教會一同學習關顧濫藥羣體,讓機構成為背後的支援,從認識他們的特性開始,「首先要放下對與錯,聆聽其故事,並放下說教式的方法,以同理心表示接納,牧養他們需要很大包容,以及花長時間同行。」他指,與吸毒者同行一般需要三至五年,亦曾有同行七年仍未成功戒毒,復吸個案亦非常多,「不要對濫藥者有過分的期望,但對神卻要有盼望。不和他們計較,才是犧牲的愛。」他亦鼓勵教會可聯繫福音戒毒村,透過定期探訪和開組,從中與濫藥者建立關係,讓他們回到社會後,可即時返教會聚會,融入羣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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