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變天

第 2316 期（2009 年 1 月 11 日）
◎　黃金歲月　◎　昂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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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語貴吉祥」與「口舌招尤」，兩者都是出於言語間。前者雖然不一定應驗，但很為人們接受。後者就令人不容易釋懷，甚至造成長遠的禍害。前人每以此為誡，慎言是福、妄語賈禍。

　　要是以文字表達，更要小心，從前有所謂文字獄、筆訟。又有意見分歧各擁所是的筆戰，有些直是雞蛋裡挑骨頭，或是「捉字虱」，小焉者也長篇累牘，互相攻訐，沒完沒結。

　　在以討個吉兆的春節期間，寫副春聯應應節。在從前封建帝制皇恩浩蕩的時代，就出過這樣的情況，有一戶人家，寫好了這麼一對：

　　子當承父業　臣可報君恩

　　這是兩句寫實抒懷的佳作，繼承父親的產業，報答帝王的厚恩，是天經地義的。誰料一貼上門框，被人看到幾罹大禍，說是有違綱常、大逆不道，後得高人提醒，改寫成：

　　君恩臣可報　父業子當承

　　這一改才化災難為呈祥，君臣、父子次序分明，不逆不悖、合情合理。

　　另一則是有一位兵頭，甚麼元帥之類，領軍出戰，場場敗陣，要奏上表章請兵求援，他寫了一句「屢戰屢敗」，這樣的庸將有甚麼用？他有一位幕僚一看，替他改成「屢敗屢戰」，這才得保帥位，一字互易效果完全兩樣。

　　還有一則是人命關天的案件，有殺人的給告到官裡去，罪名是「用斧殺人」，這在從前以殺人者死的重典下是必死的。但他家人延聘了一名訟師，設法取得狀紙，細閱之下，加上少小一筆把「用斧」改為「甩斧」，罪就變了誤殺，說是機巧黠計罷，但這也看到文字上的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