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時,身旁的女子自言自語,是免提手機吧。若不是她突然發出幾下像「梅超風」的笑聲,我也不會在鏡子裡偷望她。
畫了濃濃眼影的雙眼狠狠地盯著我,嘴角似笑非笑地:「我就像鏡,所以我能看穿你……」
我立即關上水龍頭,轉身離開,才步出公共洗手間,陰森的笑聲在身後迴盪。
想起阿寶。
我曾在一間小型製作公司當助理,座位面向牆壁,我在電腦旁放了一面小鏡子,以增加安全感。
那天,打著電腦時,瞥見鏡子裡,一對眼睛正在盯著我。「你找誰?」
「這座位不是你的。」她冷冷的說。三年來,我一直都坐在這裡。
「我早就知道,都是陰謀!」她一直盯著我的小鏡子,說著莫名其妙的話。
我準備站起來,她一手把我按回座位:「別動!阿志回來,會揭穿你。」誰是阿志?揭穿甚麼?
「阿寶?」上司阿迪走過來。她收起了如刀削的眼神,但聲音還是冷冷的:「都變了,世界都變了。」我向他打了個眼色。
「阿寶,不如我們到會議室談談。」阿迪輕拍她的肩,她竟忽然發難:「我要等阿志!」阿迪示意我先離開。
同事告訴我,原來阿寶幾年前曾來當實習生,和舊同事阿志擦出火花,之後二人相繼離職,也就沒他們消息了。房間傳來呯呯聲,驚叫聲……報警。
救護員抬著擔架,被綑著手腳的阿寶自言自語:「我一眼就看穿你……都變了……」我掩著嘴,想著剛才還是一臉娟好的女子。
「見怪不怪了,沒辦法。」警員離開時拋下了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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