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約的愛觀（五之四）

第 2248 期（2007 年 9 月 23 日）
◎　神學探索　◎　徐濟時

　　八、保羅的愛觀

　　「保羅書信」在學術研究中，以羅馬書、哥林多前後書、加拉太書、腓立比書、帖撒羅尼迦前書與腓利門書為最確實（undisputed）出自保羅的，其他慣稱為保羅的作品屬爭議（Deutero-Pauline）書信。本文先論前類作品：

　　正如本文開首圖表顯示，愛（agape）的名詞在保羅書信出現最多（佔新約的愛字達三分二，保羅用愛的動詞只佔新約四分一）。名詞加動詞計，agape佔保羅用過的愛字十分九。此「愛」的現象被學者稱為保羅予基督教神學的偉大命題之一，如稱義、律法、末世觀、復活、在基督裡、十架救贖等重大神學主題。雖然，動詞的愛為新約作者廣泛採用，但名詞的愛則為保羅最樂用的（甚至後人稱Paul coined the noun agape for Christianity）。再者，保羅每論及此愛，都將其置於獨特超然的地位，成為各書信顯要的信息。著有經典作Agape and Enos的Anders Nygren甚至稱：馬吉安、奧古斯丁、馬丁路德或其他深受保羅影響的人，都將其愛的主題注入新動力。

　　保羅喜歡將愛與其他核心課題作比較，如信心、知識、恩賜、自由、律法等；藉此，可將當時陌生的愛字在對比其他觀念下形成自身的意義，逐步定位。因此，下文也會較多探索一些有比較性質的愛方面經文，這更勝單看一些純粹論愛本身的經文。

　　面對當時不少有爭議的法律和社會制度，保羅沒有鼓吹廢除。W. Schrage稱保羅反而以愛的亮光來審視這一切。愛對應現實時顯出其超越性質。

九、羅馬書的多元愛觀

　　1.愛心與聖靈、基督、信心、患難（五2-5）：神愛澆灌人心。「神的愛」（subjective genetive）在此不是「對神的愛」（objective genetive）；聖靈賜下愛，而基督促生信與望，顯示信望愛三美德實源於神。信徒在神愛裡有盼望（本段中心，共出現三次盼望），是不會失望（羞恥的原文）的盼望，有別於希臘人對未來的不知與恐懼。「澆灌」同於使徒行傳二章十七節的「神將靈澆灌人」，且是完成式，反映神的愛自五旬節至保羅寫羅馬書時不斷降下。因這常臨的愛，信徒的盼望就滿有信心，致能歡喜中度過患難（生忍耐，生老練，生盼望）。

　　2. 愛與基督以死顯明神的愛（五7-8）：基督從過去式（Aorist）的「死」到現在式的「顯明」，透視十架不斷有的現代意義。「顯明」可解作向人推薦及說服，也有證實驗明之意。神的愛與主的死連在一起，這是新約首次出現（約翰後來重提），也是保羅神學對愛的一個定義。

　　3. 愛與任何對神的隔閡（八35-39）：保羅親歷第三十五節的種種隔離人神之愛的考驗（林後十一23-27），證明他在第一點所說的在患難中經歷神愛的澆灌。第三十八節的「我深信」比二十八節的「我們曉得」更個人化，更具體；第三十八節起所用的「無論是」（neither, nor）形式比第三十五節的「難道是」（shall, or）更有力。保羅從個人經歷進到理性說服，他將宇宙分為五大類：死生、天使的掌權的有能的、現在的事將來的事、高處的低處的、別的受造之物。這些都不能令人離開神的愛。新約中再難找到如斯強烈表達的神學論述。

　　4. 愛與不虛假（虛偽；十二9-13）：這是羅馬書首次論到人與人的愛（之前是人神之愛），也可說是神愛籍人表達。「愛人不可虛假」是命令句，而下文一直至十三節是分詞片語（participial clauses），這可說是愛的連串「定義」，呼應一年前寫的哥林多前書十三章愛之篇。從第十節起，提到八至九方面處境皆當施行愛。若對比下文，本段當指對主內弟兄的愛心，且可能因為保羅不熟悉羅馬教會的處境，用詞更帶普世性、更易應用。

　　5. 愛與律法（十三8-10）：第八節「凡事都不可虧欠人.........愛人的就完全了律法」開宗明義兩者關係。首句“Owe nothing to no one”是以兩個否定名詞加命令（現在式），乃加強命令用法。「虧欠」可與約翰福音十三章十四節、約翰壹書三章十六節同看，可解「應當」。下文稱律法「都包在（只在弗一10重現）」愛人如己，指歸於愛人如己之意；大部分學者同意「人」指任何身邊者。愛是do good ，律法是do not do bad ，反映「愛中行善」會是「不加害人」雙重保險，所以愛能完全（第八節用完成式，有完全成就之意）律法。本段用邏輯陳述，嚴謹而精彩。

　　6. 愛與聖靈、信、望（十五13、30）：在總結時，保羅重申第一點信息，十三節的「盼望的神」可指神為盼望之源或對象。三十節聖靈的愛（意同五5）再出現在結束禱詞，提醒信徒這是自十二章起倫理講論的中心，就是聖靈裡生出的愛心行為。

【要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