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道憶舊,以愛留痕—
循道衞理會在港辦的第一所學校


2586 期(2014 年 3 月 16 日)
◎ 香港教會巡禮 ◎ 吳思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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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循道公會」與「衞理公會」在國內和香港辦學已超過一個世紀,且各有美好的見證。早期所辦的學校,一如香港教育的啟蒙校,沒有政府的支援及幹預,大家各自為政,以「私塾型」為多,我們的學校則以「傳道」及「教導」並重。至五零年代後,國內政權改變,為應付大量來港難民子弟的需要,政府才撥地讓辦學團體建校;本會在港辦學以一九五一年第一間自建校舍的循道學校為裏程碑。上帝一方面引導教會領袖辦學,同時用祂的恩手帶領著每一個學生,這段路,是我深深知道的。

  一九五一年十二月十八日,循道學校落成,由葛量洪總督主持開幕禮,盛極一時。循道學校位處九龍加士居道旁的小山崗,毗鄰是當時還稱「巡理府」的勞資審裁法庭。循道學校與循道衞理九龍堂(當時稱中華循道公會九龍堂)相連一體,市民行經彌敦道,莫不給這座宏偉而高雅的建築物所吸引。

  五零年代,香港百廢待舉,市面冷清。加士居道背後是一個小山崗,當時稱為「皇圃」(King’s Park的意譯,後來採其音譯,才叫「京士柏」)。這個幽靜小山的面積可不算小,循道學生最不能忘記的就是那一大片沙地。葛量洪教育學院建成後,同學們都喜歡在下課後,穿過葛師走到那片沙地踢足球。六十年代,沙地有一個賣茶的婆婆,挽著一個箱子,裏面放有一壼茶和幾個杯子,一角錢可以買四杯,給踢足球的學生解解暑。

  經濟比較富裕的同學,踢完球索性到北海街的「風行士多」買汽水喝,六十年代的汽水兩至三角錢一瓶,惟有一種叫「大同樂」的汽水賣一角半。「風行」的老闆是個禿頭的中年人,十分健談,相熟的學生間中還可以「賒數」,先喝汽水翌日才付款。風行士多毗鄰就是「尖尖照相」,附近還有一間樓上舖好像叫甚麼菲的裁剪學校,有一個偌大的招牌掛了出來。

  循道學校初建成的日子,彌敦道又如何的呢?當時彌敦道除了旺角一段比較繁榮,油麻地至尖沙咀一帶是幽幽靜靜的,路旁有不少樹齡過百歲的大樹。循道對面是的「平安大廈」,前身是「平安戲院」,而背後近上海街另有一間「廣智戲院」,專放映粵劇電影。「平安大廈」落成後,許多住客在窗口掛出黑鑊或者八卦,因為他們以為循道九龍堂頂的十字架會對他們家宅不利。事實上每天仰望十字架,思念耶穌基督為你我捨己的愛,又哪有不利之理呢?不過六十年代一般華人仍是比較迷信,對基督教了無認識,有此舉動亦可以諒解。但掛鑊歸掛鑊,他們生下兒女,仍是希望送他們到循道唸書。當時,上帝就使用循道,使居住在油麻地的市民知道「教耶穌」和「學耶穌」。

  彌敦道當時甚少高樓大廈,最高的住宅建築物於一九五八年才落成,叫做「彌敦大廈」,樓高十七層。筆者有幸在那幢大廈成長,由五八年一直住到八三年結婚才遷出。今天老爸仍住在「彌敦大廈」,屈指一算他已住上大半個世紀了。「彌敦大廈」當時可俯瞰整個油尖區,周邊全是矮矮的唐樓,有近公眾四方街(今日叫眾坊街)的官立小學,另有一間叫「四伍陸」的西藥店,就在今日彌敦道和永星裏的交界。而循道對面的普慶戲院一向播映「愛國」電影如《智取威虎山》或《東江之水越山來》,但偶爾也播一些沒有政治味道的紀錄片,就如六四年的東京世運會,學校就安排高年級的學生組團前往觀看。

  六七年香港發生暴動,由五月初持續至年底。由於循道毗鄰就是南九龍裁判署,常審理被捕的暴徒,提堂期間必有一大羣人在門外示威,亦多次釀成騷亂,要出動防暴警察鎮壓。記得有好幾次正在上課,校方因應示威情況惡化,緊急宣布下課,我們不敢行經彌敦道,只好由「葛師」經京士柏伊利沙白醫院到窩打老道(今香港信義會真理堂旁邊)回家。當時我才唸小六,剛剛考完升中試,每天上學前媽媽總給我幾角錢,說如果回不了家就自己買麵包吃,回想起來,這真是最好的「逆境智能訓練」。那個時代的父母很信任孩子,不會婆婆媽媽的為兒女指點一切。當中亦感謝天父的眷顧。

  距離學校步行約十分鐘有一家「學生書店」,位於今日彌敦道520號左右,是一間左派書店,專賣馬列毛的書籍,我下課後最喜歡到那裏打書釘,心愛的讀物是《人民畫報》,常刊出風光如畫的山河大地圖片,又報道在毛主席思想領導下,各地增產幾多幾多斤,農民個個笑逐顏開。但六七年暴動期間,常有防暴隊在書店門外清除貼出來的反英抗暴大字報。因這緣故,我也有兩三個月不敢光顧這間書店。

  循道學校是我們這一代人的母校,她哺育我們成長,也在我們生命中以愛留痕。翻開紀念冊,還有一大串熟悉的名字,是我們成長的友伴。每次想起兒時以至十五二十時的朋友,都離不開與循道的關係。循道是我們成長的搖籃,想到她,就想起一羣好的老師、好的同窗、好的童年回憶。那日子彷彿無憂無慮,原因不是外面的世界好,其實當時有越戰,有六二年的難民潮,有六三年的四日供水一次,有六六及六七年的暴動,也有六八年港幣大幅貶值的危機,但循道學校好像一個堅固的溫室,把我們好好的保護著。每天早上返到學校的禮堂,坐在地板上,老師領唱《耶穌愛我歌》,帶領我們唸主禱文,我們小小的心靈就安靜下來,再沒有恐懼和煩惱。循道辦學就是上帝仁愛的延伸。

  「耶穌愛我我知道,因有聖書告訴我,

  孩童在主懷裏藏,他們軟弱主強壯。

  主耶穌愛我,主耶穌愛我,

  主耶穌愛我,有聖書告訴我。」

  回顧過去六十多年的辦學歷程,我們走過三個不同階段。早期是為教育提供「量」的年代,一般的校舍是租用民房,或在天台,或在徙置區地下等教學,學校設備簡陋,目的只為提供大量學額,以應當時之需。中期教育是要求「質」的年代,由於人們生活質素提升,一般家長開始重視學生的教育質素,這時教育署開始提供標準校舍,而教育內涵則著重學業成績的追求,是鼓勵精英的年代。近期的教育則是要求「優」的年代,教育署推行「校本管理」的概念,要求學校推行「全人教育」,培養學生終身學習的能力。但循道無倫經歷怎樣的年代,她始終保持著福音的精神,默默耕耘,盡好上帝交託她的使命。

  吳思源(循道衞理聯合教會副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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