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看電視新聞,老三在我旁邊喃喃地說︰「十萬萬億?那即是多少?我不能理解啊。」
唉,孩子,我也一樣不能理解。
一場沒完沒了的災難天天挑戰我們的理解力,「很嚴重」有多嚴重?超過很嚴重又是甚麼光景﹖有時候我們面對的是以「微」「毫」為單位的事物,有時候則要理解若干十萬萬億是怎麼一回事。我向來不怕數字,但也有點暈頭轉向。也許,一般人心裡的問題只不過是︰「那即是說,我們還能活下去嗎?」
當我們不能理解,或有人就會極度恐懼,惶惶然在不可知的情況下生活;也有人會放棄,撒手不管,賭氣說死就死吧。可是,如果你不甘心無知地生以至無知地死,就還得花一番努力,天天學習天天思考,把觀念弄清楚為止。
小市民可真辛苦啊,就連理解自己周遭事物都吃力不已。慢著,據說連專家也覺得掌握不了。也許不單是據說,我們目睹曾經很有把握很有威嚴的一眾專家,在災難之前恍似藥石亂投的樣子,也該明白這一回差不多是五十步笑百步的情況。
原來人間充滿了各色巴別塔。今天人類掌握的知識,比前人不知多出多少倍,可惜,在浩瀚的知識宇宙中,我們還只是一個小星球。但因為進步,這個那個紛紛開始建立巴別塔,要誇耀於宇宙,要睥睨歷史,要建萬世功業,要開創新的時代??在洪水氾濫之時,巴別塔倒下,只有耶和華坐著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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