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父親我愛你

第 2078 期（2004 年 6 月 20 日）
◎　息息相關　◎　吳思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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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週日便是父親節，一項有關『港式男女最愛是誰』的調查顯示，『子女』及『母親』是大部分人心目中的最愛，但『父親』卻不入三甲，選『父親』為最愛的受訪者僅得5.4%，另只有不足0.8%的受訪者曾向父親說過『我愛你』，在『說愛榜』居末。」

　　《明報》14.6.2004

　　說「我愛你」難，對父親說「我愛你」更是難上加難。一項調查顯示，一百名港人之中，只有八人曾經向自己的父親說過「我愛你」。

　　由此可見，做父親確是不容易，「回報率」甚低，香港的父親尤甚。《愛的教育》中有一個「少年筆耕」的故事，少年敘利亞不忍心父親每晚抄寫到夜深，便在父親入睡後偷偷地走進書房，模倣父親的筆跡去抄寫。父親起初還誤會敘利亞無心向學，成績一落千丈，對他大發雷霆，不單止罵了他一頓，還說以後不會再管他了。

　　所謂慈母嚴父，父親一般比較嚴肅固執，做事有板有眼，性格木訥，黑白分明；而且因要在外工作，壓力較大，更是不苟言笑。就像「少年筆耕」故事中的父親，不錯是廢寢忘餐的為家人幹活，但一則不夠精明（發覺不到敘利亞為他抄了許多頁），二則不夠觀察入微（察覺不到敘利亞精神委靡的真正原因），只是主觀的以為敘利亞躲懶，導致上課沒精打采，成績疑況愈下。

　　相對於父親的憨直固執，母親的細膩和體貼較容易贏得孩子的親近。當敘利亞日漸消瘦，臉色蒼白得不像話，母親就心軟心痛了。「敘利亞不知怎麼了，你看看他的臉色—敘利亞，你究竟怎麼了？」敘利亞的母親憂心忡忡的對丈夫說。

　　但父親仍是冥頑不靈，直至他親眼看到兒子敘利亞原來真的在深夜為他抄寫，他把敘利亞擁在懷中，親吻他的臉，然後說出世上父親最難啟齒的幾句話：「不，你要原諒爸爸！我明白了！我一切都明白了！是我對不起你！」

　　父親不易為。社會要求他做鐵漢，家庭要求他做支柱，文化要求他有淚不輕彈。父親從來不要求兒女對他說「我愛你」，他也很少對兒女這樣說，只是他一生勉力而為的正是這三個字。一百人之中有八人肯對父親說「我愛你」，其實已經不錯了，只是比耶穌醫好痳瘋病人後，病人回頭道謝的比例略遜兩個百分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