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與伙計

第 2069 期（2004 年 4 月 18 日）
◎　教會之聲　◎　劉國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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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一個清潔工人，每天工作遠超過八小時，每週六天，而且以日薪形式僱用，全個月份不缺勤，也只能收取月薪四千元。即使通縮已累積十來個百分點，但按今時今日之物價，那工人應該活得很吃緊罷。

　　當老闆的也許會說，有工做總比失業好，四千元總比三千元好，每天只需工作十小時總比十二小時好。老闆也會說，在經濟低迷之時，當一個老闆絕不輕鬆，營運成本高企不下，特別是租金，不把控制薪酬的力度加強，不單影響利潤，更會削弱競爭力，最終在連年虧損的情況下，企業會被淘汰出局。

　　以賽亞書有一名句：「學習行善，尋求公平，解救受欺壓的，給孤兒伸冤，為寡婦辨屈。」(賽一17)這番說話既說給普羅百姓聽，更特別提醒在上位有權勢的人(賽一10)。今天我們常常看見社工、工運領袖等為弱勢僱員出頭，爭取公平，彷彿這是資本主義社會的常態。作為基督徒，我們不可忘卻，做老闆的也要努力尋求公平，及解救受欺壓的人，對待伙計時要學習行善，這不是工運領袖們的專利，是一個老闆當擁有的品質。

　　中學程度的經濟學也教曉我們，勞力與土地、資本及企業精神被界定為四大生產要素。在現實世界中，企業家有時難免把勞力與勞工混淆不清，前者是指勞工為企業提供的服務，後者是一個工作身分，這身分的核心是一個人。作老闆的當小心把勞工物化，將人單純視為生產工具，或成為會計賬目上，計算生產成本的一堆數字。另一段經文如此說：「吃盡葡萄園果子的，就是你們。向貧窮人所奪的，都在你們家中。主萬軍之耶和華說：『你們為何壓制我的百姓，搓磨貧窮人的臉呢？』」(賽四14下-15)

　　有部分面對經營困難的老闆也許會如此說：不是不想善待伙計，也不想壓榨薪酬，只是確有經營上的難處，有時也會碰到不負責任的員工，間接亦加重了經營成本。而且薪酬待遇的高低，從來是相對性，市場有其調節機制。做老闆的有時亦為了企業的生存，不得不求自保，犯不著為了增加員工的得益，而叫自己艱苦奮鬥的企業倒閉。

　　作為在商場吃過幾口飯的人，筆者倒認為若果一個企業要靠壓榨薪酬而續命，那似乎是時候要認真思索把業務轉向或結束。當然，老闆會告訴我們，結業可能會引起員工失業，做老闆的也可能因結束業務，而陷入更大困境。這是實存的考驗，需要按處境作出智慧及道德的決定，肯定並不容易，只是，作老闆的必須誠實回答，當下進行的壓榨薪酬，是為了大伙兒的好處，還是為一己私利？自由經濟鼓吹參與遊戲的人為一己私利行事，供求之間的無形之手便會找到其均衡點。可是，基督徒的終極信仰對象是那「超高之手」(higher hands)，不是嗎？

　　最後，那月入四千的工人說，接受微薄薪酬是一種向現實低頭的無奈，在強烈的人浮於事的情勢下，也感到要求月薪八千是過分的奢想，只是，除了無奈地接受那很是吃緊的薪俸，可不可能給我們一點不直接消耗老闆金錢的禮貌、尊重、友善？相信市場上並非沒有好老闆，只是，這可能與找到一分好工一樣的可遇不可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