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生死即涅槃」到「凡塵即天國」:
傅偉勳的《死亡的尊嚴與生命的尊嚴》及其生死學(四)


1844 期(1999 年 12 月 26 日)
◎ 古道今詮 ◎ 李慶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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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回應

  死亡不單是肉體上的,也可以是精神上的。有人把離婚、失戀比作精神上的死亡,因它們同樣令人經歷到死亡五階段。其實,很多叫人失意的人生關口也是對死亡的經歷。而基督徒每一次經歷精神上的死亡,也可更多體會神的心意。

  基督徒對神心意的體會,絕對是一種主觀的心性體認,而不是如傅氏所說,只單單建基於超自然的事實上。如約伯說:「我從前風聞有你,如今親眼看見你」,便是一種主觀的心性體認。親眼看見的經歷是個體對神的體會,這種體會正是基督徒見證的獨特處。而由這種體認所建立起的生死智慧,不單可叫人有生存和面對死亡的勇氣,亦可作為一種既普及又超絕的經驗與人分享。

  把個人對主的體會分享與人,其實就是踐行主的大使命。這可說是基督教與儒家生死智慧的交接處。儒家認為人生的終極意義在於踐行天命,而基督教所說的終極意義亦不外是對天命的實踐,只是基督教的天命乃是主的大使命。信徒若以踐行大使命為終極目標,則更能體會個體在世上只是客旅的深意,以至有守望天家的信心。對天家的嚮往,足以令信徒情願離世與基督同在,並因此而超克死亡。在這點上,基督教比儒家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是,基督教的確欠缺道家認為生死乃是自然變化,從而打破一切二元對立,建立起「齊一」、「物化」的智慧;也缺少佛家的「無常」觀念。(也許,某些論者會認為傳道書所說的「日光之下,並無新事」和其中所倡說的一切都是虛空和捕風足可媲美釋、道二家的生死智慧。可是,以人生為無常和以一切現象皆是自然變化乃是釋、道二家的設教大綱,而以上所說的傳道書信息卻不是該書的主旨,它的主旨應是勸人珍惜年輕的時候,並且在年少時便學習敬畏主。所以這種比較是片面的。)雖然如此,但欠缺道家智慧並不會令基督教失去價值,因道家本身也只不過是一種虛談,雖可助人不執着於生死,但恐怕並無太大的應世作用。

  然而,基督教缺少「無常」的觀念,卻會予人一種「成功哲學」的感覺,尤其是在佈道會的時候,講員都側重強調信主的好處,而其中更不乏安穩、順利人生的應許。由於欠缺信主後的生活也可以是「無常」的說明,以至不少信徒在困境中流失。其實聖經並沒有逃避對生命無常的討論,只是有膽量面對的人太少罷了。聖經其實指出了靠主恩生活的人,是可以突破無常的,因一個對恩典有認識的人,當可體會造物主的恩典是遍滿全地的。正如詩篇所說:「諸天述說神的榮耀,穹蒼傳揚他的手段。這日到那日發出言語,這夜到那夜傳出知識。無言無語,也無聲音可聽。」神的恩惠雖在全地彰顯,但卻無言無語,只有敏銳的心靈才能看見、聽聞。換言之,信徒若有敏銳的心靈,便可在地上經歷天上的恩惠,過「在地若天」的生活,進至把無常轉化成永恆中的插曲。如是,天與地的隔閡便可打破。若佛家可因打破二元對立而說「生死即涅槃」,基督教該可倡說「凡塵即天國,天國即凡塵。」

  總括來說,傅氏在《死亡的尊嚴與生命的尊嚴》一書中,藉介紹東、西方的死亡智慧而建構了他的「生死學」。由於他並沒有否定任何宗教或哲學的價值,並嘗試以它們的心性體認為超脫生死的關鍵所在,可以說,傅氏的生死學是積極、開放的,其中更不乏可供華人教會借鏡的地方。而筆者嘗試提出的是,基督教亦可有它的心性體認,並由此可與中國固有的生死智慧交接、互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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