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處非吾家

第 2961 期（2021 年 5 月 23 日）
◎　城市心靈　◎　吳思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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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移民問題，困擾着許多香港的家庭，最近又有朋友提起他外家有多名親人計畫短期內移民，令他擔心到時外母在港恐怕只剩下他這個女婿一家人。

　　曾任香港大學校長的王賡武，最近出版了他的回憶錄《家園何處是》和 《心安即吾家》。王賡武是華人，出生於馬來亞，大半生漂泊異鄉，亦曾經歷戰爭和動亂，以致其生活與心靈難以安定。他的心路歷程和對人生、對家國的思考，值得我們徘徊於去留掙扎的這一代借鏡。

　　王賡武出生於異國他鄉，但父母在他小時候已不斷給他講述故鄉家人的故事，藉以要他認識中國文化傳統。他的母親教他書法，父親則有着深厚的中國歷史文化素養。但因成長在大馬，他父親決定讓王賡武唸英文學校，晚上則為他上中文課，由此令他熟諳中英雙語(其實還懂馬來文)，這令王賡武自小已學會在不同族羣和文化中生活，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

　　及至王賡武長大，他又修讀英國文學，這進一步為他打開西方世界之門。他回憶自己在十歲生日時，父親送他一本精美的世界地圖集，這開拓了他的眼界，也令他對陌生的東西有一份探索的好奇心。到他大學畢業後，興趣由文學轉移到歷史研究，負笈英國取得博士學位，在一九五七年回大馬，除了親眼看見馬來西亞聯邦成立，也讓他有份參與大馬的建設，以至在六二年出任馬來亞大學文學院院長，當時他才三十二歲。

　　有人說過，我們能贈予兒女的永存產業只有兩樣：根和翅膀。我們不能選擇在甚麼地方出世和成長，也不能掌控我們所生活的環境沒有變化。但只要我們心有所依繫的價值觀和道德感，又培養出可以寄居四海的能力，那麼就正如王賡武在回憶錄的結語所說：「無論我們在哪裏生活和工作，從未發現有甚麼地方不能成為我們想像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