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女作家龍應台幾年前先後經歷父母的離世,在老父病逝前不久,她如此感慨說:
「接近最後一個階段時,我很心慌,因為我們家是沒有宗教信仰的。若我們都是基督徒,那麼我們會有很多上帝的語言可以分享,也許我可以讀聖經給他聽; 若是佛教徒,我就可以跟他分享佛經裏的東西,我就會有語言可以讓他得到安慰。可是我們之間沒有。在他最後的階段,我面對茫茫的天空忍不住自問:為甚麽我這樣一個別人認為飽讀詩書的人,到了五十多歲,面臨人生最重要的一課—死亡,我竟然連最基本的語言,溝通的工具都完全缺乏?」
我想不少人對龍應台的感喟有共鳴.面對迫在眉睫的死亡,摯親的以至自己的,最可怕的是「失語」(speechless),彷彿找不到任何可以盛載這經驗的語言,更遑論可以帶來安慰或抒解。龍應台接着反省到:「我這才意識到,在我五十多年的教育裏,不管是國內的,國外的,社會的,學校的,人生中這最重要的一章,從來沒有人教過我。」
我有一位女性友人新年前驗身,醫生告訴她身體內有一個腫瘤,但化驗報告要待年假期後才得知。她說那十日八日心情十分忐忑,稍微安慰一下她的竟然是「無常」這兩個字,她自嘲作為基督徒,那麽多聖經字詞沒給她慰藉,是不是自己有點叛道離經?
我安撫她說不是呀不是,「無常」其實也很基督教,舊約的「傳道書」說的就是世事無常的道理,比「無常」更激進的字眼:例如「虛空」和「捕風」來描述生命的不由自主。
我半開玩笑的對她說,上帝安慰人,甚少說「無事」、「無事」、「只要你肯向我禱求,我必保證有事變無事」。上帝反會曉諭我們生命無常,人的際遇往往測不透,禍福多是無迹可尋。
意想不到是這些語言反有助帶來紓解,因為我們已經不再那麽執着生命應當如何如何,而這也是聖經所說「患難生忍耐,忍耐生老練,老練生盼望,盼望不至於羞恥」的意思。
友人終於笑了,說幸好有這些語言,就好像一支支扶手杖,盼望藉此扶她走過艱辛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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