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重之櫻

第 2555 期（2013 年 8 月 11 日）
◎　生命故事　◎　揚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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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到日本京都的同志社大學一遊，暑假並不是當地學校的休課時間，校園到處是忙碌的學生。這所基督教私立大學內，無論是行政樓或戶外的壁報板，還張貼着同一款的電視劇海報，那是日本公共電視台NHK長篇歷史連續劇（又稱「大河劇」）《八重之櫻》的宣傳海報。後來在大阪機場的候機室，又播放着這齣電視劇。

　　暑假過了櫻花的季節，想不到遇到另類櫻花熱潮。海報的女明星是當紅的綾瀨遙，一副武士的裝扮，背景是櫻花。該劇是講述明治時代出生於日本福島縣的新島八重，就是同志社大學的創辦人新島襄的妻子。由高人氣的綾瀨遙飾演八重，據聞是希望藉這齣電視劇支持「日本311災後」的東北復興，並吸引大家對東北福島的關注，甚至振興福島的經濟。

　　該電視劇在今年初播放，新島襄在劇中也佔一角色，但主要是描述八重奮鬥及捍衛家園的事蹟。我在候機室看了幾個片段，雖然沒有字幕，我也不懂日語，但大致上也看得出八重是一個剛烈硬朗的女子。高等學府出現一張古裝女子的電視劇海報，前塵往事千絲萬縷，收視率緊扣電視台的命運，也寄託着災區死後重生的願望，忽然間所有身前身後的事都好像可以匯聚於此。

　　京都七月，櫻花落盡，老師指着路旁那株有葉無花的樹木，說那是櫻花。我本來不是要看櫻花，這一刻人家指給自己看，心中有點迷惑，但依據指示多看一眼，見樹葉都是大大片的，只能想像曾經燦爛花開，現在反正花朵失落，跟平凡的一棵樹再無分別。花開剎那，豈是我們匆匆走過的路人可以捕捉，從未錯愛，心中也無惋惜。想了一會，問身邊前輩，沒有花朵，又從何辨認那是櫻花。老師走到樹前，摸着樹身的橫紋和一點點的黑點（或節），告訴我看到這些紋和點就不會錯。

　　日本動畫作家兼導演新海誠的電影《秒速5厘米》中有這樣的對白：「你知道嗎？櫻花飄落的速度，是每秒5厘米。」櫻花的想像聯繫了人與人、人與物的感情，天地人間生命歷史，那五厘米的距離根本算不準算不盡，只是走近了歷史和櫻花的一刻，竟然觸摸到未消散的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