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白.思考


2489 期(2012 年 5 月 6 日)
◎ 如沐春風 ◎ 李碧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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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白是中國畫的特色,好的文學藝術作品,也有不同形式的留白,好讓欣賞者有想像和思考的空間。

  《伊朗式分居》裡便有好幾處精采的留白。男主角在盛怒下把失職的幫傭推出門外,那晚她流產了,到底她有沒有被推跌滾下樓梯,觀眾始終不知道,因為鏡頭一轉,她跟小女兒已坐在梯間嚎啕,樓上好心鄰居大嬸只勸她們不要哭,趕快回家。

  男主角後來請法庭派人來實地查察,又作模擬重演,但都無法得出結論。法官只好把重點放在男主角究竟知不知道幫傭有孕,若明知故犯便是犯罪,最少得坐牢三年。

  在最後關頭,幫傭說出流產真相,是因為男主角患腦退化的父親在她看顧時偷走到街上,她落街尋找,不慎讓車子撞倒才影響了胎兒。那段戲,觀眾只看到幫傭在清理房間,癡呆老父悄悄溜走,幫傭追到街上,看見老父正想在群車間穿過馬路,鏡頭到此為止。

  有人批評這段戲吞吞吐吐,如果一早說出來,事情就不致惡化了。但那卻正是導演高明處,這個留白製造懸疑吸引觀眾,等到最後一刻揭開真相才能產生震撼,讓觀眾對幫傭的內心掙扎生出同情。

  最後的留白是戲中主角女兒作的決定,她到底會跟爸爸抑跟媽媽,導演將答案懸空,這個留白有餘音裊裊之效,把電影提升到言有盡意無窮的境界,使觀眾慼慼然不勝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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