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慚形穢

第 2453 期（2011 年 8 月 28 日）
◎　有衣有食　◎　余和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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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行在外，一向愛穿得爛身爛世，把家中快要扔掉的衣物家當帶到遠方遺棄，一來是省卻了母親把扔掉的東西自垃圾埇中拾回的工夫，其次也是讓盡忠多年的衣物發揮其最後功用，繼而榮休報國騰出行李箱的空間。姊姊與我也是一般心思，惟她比我富有，穿不登樣的衣服，更有一重掩護作用。姊妹倆間中一同旅行，此舉行之多年，只見其利不見其弊。反正不容易碰到認識的人，管它呢！

　　惟今趟旅行卻出了亂子。亞洲地區到處都擠滿了人，即使穿得破爛或老套一些，只要清潔，在人群中也並不礙眼。可是歐洲呢，人口稀少，在遼闊的土地上有一個會動的人，那人自自然然成了焦點之所在。天空那麼藍、草那樣綠、繁花似錦，穿得破破爛爛的，站到草地上拍張照片，連自己看著都覺得自己礙眼，真真正正的影響市容。

　　我也不儘是帶爛衣服的，總要有衣服穿回家，所以也有一兩件平常上街穿的衣服。穿上這兩件衣服走在香港街頭，雖不是潮人，但也是平常人一個。可是呢，今回卻覺得混身不自在，心虛得緊。這裡的人不是穿得很簡約，就是非常具異國風情，從沒有一大個品牌商標掛在心口上的......我腦中只有兩個字：慚愧。

　　沒有嗤笑，沒有無禮或不平等的對待，亦沒有人投以奇怪的眼光，但我一下子覺著自己的品味低劣，竟到了不堪的地步。我自問也並非沒有體面衣服，也不是覺得衣服不夠格而覺得丟臉，畢竟，我知道這困境源於自己只帶舊衣服去扔。

　　我的汗顏，乃因衣服是一種具體的展示，顯示你對該社群/地方的認識與融入，是共性的展現和表達，而我不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