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別解

第 2311 期（2008 年 12 月 7 日）
◎　黃金歲月　◎　昂嘯

　　在中國歷史中，一段影響極深遠的「楚漢爭」，連象棋棋盤上分界也作楚河漢界，其中聲名赫赫的主人翁項羽，自封為「西楚霸王」，正史、野史、說部都記載很詳盡，也留下了不少豪情壯語，更留下英雄末路的垓下悲歌。

　　有一回，他在路邊看到秦二世出遊，儀仗齊全、旌旗招展浩浩蕩蕩地揚威耀武。他說了一句：「彼可取而代之。」是說：「這有甚麼了不起，我也可以。」又一次他有感而發，假如有朝一日自己名成功就，而不回家鄉炫耀一下，他又說：「富貴而不還鄉，猶如衣錦夜行。」到後來四面楚歌被困垓下，他仰天慨嘆：「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最後無面見江東父老，自刎烏江。

　　這篇所說的「霸王」並不是上文所說的那一位，而是一些窮途潦倒，兩餐不繼的困乏人。近半個世紀香港經濟起飛，久已不聞有人吃「霸王飯」的新聞，近年以來，被一些人說得一無是處的政府，福利做得很好，有綜援、有補貼、有生果金等，暫也不至這個地步，更不希望到這個地步。

　　在日治期間以至重光後初期，這一段不短的日子，百廢待興，就業困難，不少人以賣、當、借來苟延殘喘。到了山窮水盡，俗語說：「六親同一命，賒借無門」，偏偏飢餓難捱，終於在食肆前逡巡一回，硬著頭皮進店吃了再說。肚子固然填飽，可是身上不名一文，悄悄溜出店門，被人嚷著：「食霸王飯！」被揪著結果是有幸遇同情的人代結賬，有被帶到廚間罰洗碗碟，不幸的捱上幾拳，一頓臭罵，如今這事不會發生，真是萬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