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

第 2300 期（2008 年 9 月 21 日）
◎　游離小說　◎　林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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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當手機鈴聲響起──天空之城，我就會記起那個吃著蘋果的小女孩。

　　我是在東京宮崎駿博物館的天台發現那個小女孩的，之前，小睿和其他孩子嘻嘻哈哈地在巨型毛毛龍貓屋攀爬了近一個小時，因孩子實在太多，我沒留意那小女孩是不是都在。

　　之後我們到電影院看了一套獨家放映的動畫，講述一個少女到郊外小屋一遊的旅程。沿途少女遇上河中怪魚、森林樹妖、破屋昆蟲，少女只要送上蘋果，就能成為朋友。最後樹妖竟然回贈少女一大籃磨菇，以溫馨和諧作結。

　　全片沒言語上的對白，所有聲效包括水聲、風聲、妖聲、背景音樂都由真人演出，卻令大小觀眾歡樂發笑。孩子完場後還笑著學人扮聲，倒是同行的一位大人朋友呵欠頻頻，還不斷自言自語：「其實套戲想講乜？真唔明白套戲講乜......」

　　說起「呵欠大朋友」，我猜除了相機之外，實在沒甚麼能喚起他的興趣，他的太太經常半自嘲的說：「他的太太不是我。」這次他會願意和我們一起到東京遊玩，真是難得。

　　看完動畫，我們隨著像處身鳥籠內的旋轉樓梯直上天台，親手摸摸《天空之城》的巨型機械人。小睿抱著比一個大人還要高的機械人巨腳團團地轉，這時，咬著紅蘋果的圓臉蛋小女孩就抱著另一隻巨腳望著小睿。

　　我走到他們中間，請呵欠大朋友為我們拍照。小女孩也沒有走開，對著鏡頭甜甜的笑。但奇怪的是，沖曬出來的照片，卻不見了小女孩！

　　我問呵欠大朋友，他說，拍的時候本就看不見甚麼小女孩。我問小睿，他說，有呀，她還請我吃蘋果，但她吃過，我不要。

　　後來我讀宮崎駿的《出發點》，才漸漸對這件耐人尋味的事有一丁點頓悟：

　　「人類就算長大成人了，內心依然擁有一個小孩……創造性的事物則由小孩子來負責。不過，隨著年齡的增長，我們心中的小孩子會逐漸乾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