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姐:
時間過得眞快啊!
說不出的驚異,中秋節的晚上竟會在二姐的家裏碰見了妳,匆匆一叙,姐妹間深情的流露使我生了無限的感慨⋯⋯。
輝兒,我每次與他相見,看他愈來愈伶俐的唇齒,我從心裏激蕩着喜悅;看看兒子,再看看他的母親,我的姐姐,徙然我感覺到歲月的無情,我們改變了,消瘦的臉龐與微微籠罩着憂鬱陰影的兩個孩子底母親,是數年前與我在一起編織着人生美夢的有着大眼睛底姑娘嗎?
自妳婚後搬到澳門居住後,我們竟是那麼疏于聯繫,慧姐,一切罪愆該歸于我,習慣懶散的我,每次在閱讀着妳爲辛勞生活而抱怨的信時,我總有多少的內疚啊!
還記得中秋節的晚上妳略展眉心半帶揶揄地對我說:「妹妹,女孩子不可負載太多的憂鬱呵!趁妳還年輕的時候,妳應盡情歡笑,盡情享樂,不然在往後的日子,妳要笑也笑不出,要樂也樂不來啊!」當時我聽了妳的話後,只囘了妳一個微笑,然而妳可知道,我的內心却有着多大的翻騰啊!
因爲我在想:我的思想與妳的有多麼的不同啊!
一個淺薄的生命,可以容納無數的歡樂,甚至也可以更樂觀地活着,整天滿足于所滿足的;然而我却從來不這樣,我從來沒有滿足過,我也甚少有發自狂悅的微笑;我可以情感地笑,哭,歡,樂,但經過理智衡量的,一切便不同了,我常以爲一個屬理性的生命,該是一個多深邃的生命啊!
類似虛無主義的思想也許不爲許多人所容納,然而我獨喜愛,我推許印度某名學者所說過的幾句話:
「我權衡過一切,經過我的理智,和這生命,這死亡相比較,未來的歲月好像是生命的虛度,過去的歲月也像是生命的虛度。」
慧姐:因此我甚少埋怨,雖然我並不堅定;我曾被許多煩惱困繞過,我也曾在極度的錯誤中痛苦地挽救了自己,那個時候似乎沒有什麼能安撫經過浩劫的心靈,一切無望,痛苦,憎恨⋯⋯佔據着我,當領畧到苦難的考驗時,我終于在宗教中囘了自己──完整無缺的生命。
一切得感謝,讚美!
自從離開了大學之門後,我對自己有太大的倚賴,我追求眞理,但却在摸索尋求中失落了自己。
藉着神的指引我終于找回了自己,同時也神奇地接近了眞理。
慧姐:我確是憂鬱的,然而我却多喜愛蘊藏在憂鬱中的喜悅呵!
這是我變動思想過程中的一些報導,妳有什麼提議嗎?
給我來信,我一定回覆妳的,此刻我不願再懶散了,我已經失去太多了!
告訴輝兒、敏兒我想念他們!吩咐他們每個主日一定要去主日學!
雪軍一九六四、十月八日于九龍又一邨
揭頁版內容刊載於《基督教週報》1964年第9期第6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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