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空間

第 2004 期（2003 年 1 月 19 日）
◎　有夢人生　◎　龔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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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生活不是佔據空間，但不是所有生活都可以有空間地生活。由此看來，空間不僅關乎地域與時間，更關乎自由與想像力。沒有自由，空間只不過可能是囚牢的別稱；沒有想像力，空間只不過是荒涼之地的別號。事實上，自由與想像力不但使空間充滿意義，更擴大了我們可以運用的空間。由此看來，空間是具體，也是抽象。這正是為何住四百呎的房子跟住二千呎的房子之空間感是不一樣，但也是為何住四百呎的房子可以比住二千呎的房子更有空間感的可能。然而，現代人的困局卻在於以為生活的空間會隨著擁有更多而擴大，或以為現實的生活就沒有生活空間的可能。

　　生活的空間基於擴充與化簡。香港人似乎認同擴充多於化簡。最佳的例子就是由小房子搬大房子和家庭電器的增添就等同擴充空間。不由你不信，我的家庭剛剛才有第一部VCD放影機（這部機更是由數位同學送給我們的）。肯定的，這放影機必會擴大我們的生活世界，但同時，我們的生活世界也將面臨某層面的收縮。或許，香港人的困局就是只有擴充，沒有化簡。事實上，擴充不一定帶來更大的生活空間，它反而使生活的負荷超載。化簡就是將生活中的不必要繼續看為不必要，以致騰出空間讓生活可以自由地生活、自由地承擔、自由地自由。

　　然而，人始終離不開現實。居住環境的狹小和工作的壓迫性已令我們透不過氣。生活空間似乎只屬於某些專欄作家。生活迫人已使我們沒有空間地生活，但有夢的人卻永遠都有自己的空間。因為他懂得為枯躁的生活添上色彩、為刻板的生活填上韻律、為沒有生氣的環境製造驚喜。對他來說，夢不在於「發」，而在於有，以致夢與現實可以重疊，空間可以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