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會在社區


3133 期(2024 年 9 月 8 日)
◎ 每月眉批 ◎ 施德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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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國基督教社區的傳統單位是教區。我在這裏並不關心必須如何徹底修改其體制以適應未來的狀況。教區肯定正在衰落,其中或許最難以令人信服的原因,是派系的分歧: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城市化 — 我也將郊區化以及城市化的所有原因和影響包括在內。教區在多大程度上必須被取代,很大程度上取決於我們如何看待那些傾向摧毀它的原因的必要性。無論如何,都並不影響我將教區視為社區單位的例證。因為這個單位不能只是宗教性的,也不能只是社會性的;一個人也不應該是兩個獨立、甚至重疊的單位的成員 — 一個是宗教單位,另一個是社會單位。這統一的共同體,應該是宗教—社會性的,而且所有階級(如果有階級的話)都必須以其為自己的利益中心。除了在非常原始的部落之外,已經不再完全實現。

  這不僅是關乎這個國家的問題,已故教宗也曾關切地提過,他所說的不僅是一個國家而是所有文明國家,人民羣眾與基督教愈來愈疏遠。在像英國這樣的工業化社會中,我很驚訝人們仍然保留着如此豐厚的基督教信仰。對絕大多數人來說 — 我這裏指的不是社會階層,而是知識分子階層 — 宗教必須在根本上關乎行為和習慣,必須與社會生活、商業和娛樂結合。而特有的宗教情感,必然是家庭情感和社會情感的一種延伸與神聖化。即使對於最高度發展和有意識的個人來說,生活於世界,一種刻意的基督教思想和情感的導向,也只能發生在每天和每週中的特定時刻,而這些時刻本身以形成的習慣反覆出現;在作出選擇的當下,恆常不斷地意識到基督徒和非基督徒的差異,會帶來很大的壓力。在一個基督教社會中,大眾不應毫無緩衝地暴露於這樣一種生活方式:在其中,對他們來說容易或環境所決定的事情,與基督教的事情之間存在着過於尖銳和頻繁的衝突。強迫性地以這樣的方式生活,即基督徒的行為只能在有限的情況下進行,是反對基督教的非常強大的力量;因為行為對信念的影響,與信念對行為的影響一樣強大。

  ~T. S. Eliot, “The Idea of a Christian Society”, pp.29-30. London: Faber and Faber. 1939.

  


  當年好像是在結業前的辰衝書店撿起這本發黃的舊書。決定將它收留,大概就只因為作者是艾略特罷。誰會想到寫《荒原》、《空心人》的詩人和諾貝爾文學家,會正經八股地談論教會與社會之間的關係?他曾聲稱自己「在文學上是古典派、政治上是現政府支持者、宗教上屬聖公宗大公信仰。」

  當然,甚至在殖民地時代,香港也說不上是個基督教的社會;只能說由於宗主國的宗教背景,政府對教會的政策傾向友善和寬鬆。但正如艾略特指出,就是在二戰之前,他已強烈感受到現代化與都市化對英國傳統教會構成的衝擊。

  要有意義地存在於社會當中,教會若只強調其宗教性,就會失去她跟受眾溝通的共同語言;但若只強調其社會性,則無從表達信仰的核心價值。許多時不少堂會就搖擺於兩者之間,順得哥情失嫂意,就是無法取得一個有意義的平衡。而信徒也就只能擘裂於教會與社會之間,平時做個普通人,週日做個循規蹈矩的信徒。畢竟正如作者指出,除了在非常原始的部落之外,一個傳統教區式的統一共同體已經無法完全實現。

  艾略特更指出,教會要有意義地存在於社會,「宗教必須在根本上關乎行為和習慣,必須與社會生活、商業和娛樂結合。」這並不是要求教會「妥協」她的信仰,而是信徒必須在信仰與生活之間尋求一個有意義的結合,畢竟「行為對信念的影響,與信念對行為的影響一樣強大」!而特有的宗教情感作為「家庭情感和社會情感的一種延伸與神聖化」,就是一個具體的例子。倘若「基督徒的行為只能在有限的情況下進行」,教會就不能抱怨信徒「兩副面孔」了。

  艾略特最後選擇在他最初抵英的家鄉森麻實火葬。在當地教會有一個牌匾,刻着來自他在《四重奏》中的引文:「在我的開端是我的終結。在我的終結是我的開端。」但或許我們更熟悉的,是他的另一段:「我們不會停止探索,而在我們所有探索的結束,將到達我們的起點,並首度認識這個地方。」對於信仰,我們何嘗不也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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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心所願】

【釋經講道】

【60週年鑽禧報慶特刊】

【光影留痕】

【城市心靈】

【心靈絮語】

【教會及機構短訊】

【每月眉批】

【清教徒們的最後一課】

【牧心世情】

【生活迴響】

【窮遊世界學無窮】

【聯會專號】

【追蹤語言羣族教會】

【靈風漫步】

【飄零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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