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小腳

第 2992 期（2021 年 12 月 26 日）
◎　心靈絮語　◎　李碧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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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圖書館借來兩本人物傳記：《張幼儀傳》和《高耀潔憶往昔》，兩人風馬牛不相及，前者出生於晚清辛亥革命前（一九零零年），後者則民初誕生（一九二七年），相距二十七載，完全沒有交集的兩人有個共通點——曾經纏小腳，嘗盡纏腳的痛苦和屈辱，最後兩人都突破限制，成了清末民初婦解先驅。

　　有人可能不知張幼儀是誰，但其前夫徐志摩卻人人認識，為了反對包辦婚姻，他對張幼儀不屑一顧，更在德國留學時狠心離婚，可正因離婚，讓幼儀得到重生，她後來努力求學，結果回國之後，成了中國第一位女銀行家。這樣堅忍的女性，三歲時卻因着所謂傳統被迫纏小腳，幸好，二哥受不了妹妹的尖叫，終止了殘忍行動，讓張幼儀免卻小腳之苦。

　　高耀潔醫生大名鼎鼎，下半生為愛滋病患奔走尋求公義。在這本回憶錄中，有章節記下纏小腳帶給她一生痛苦煎熬，讀來怵目驚心。高醫生被親母強迫纏足六年吃盡苦頭，發臭潰爛，直到民國政府下令禁止，可是雙腳早已變型骨折，帶給她一生不便和遺憾，並且因小腳飽受歧視。

　　纏小腳風俗來自何時人言人殊，有說遠自隋朝開始，可以肯定的是漢人時髦，清兵入關下令禁止無效，反成為大戶人家女子的標誌，張幼儀和高耀潔出身富裕，所以要受此苦，窮家女子小腳如何下田插秧？

　　從纏小腳這種陋俗可以看到，中國傳統文化對女性多麼不公！為了滿足男性的審美觀，女子便得受盡折磨。難怪張幼儀曾說：「在中國，女人家是一文不值的。」文化傳統，其實並不全是精華，傳統大框架下多的是糟粕，必須分析篩選，棄其糟粕留其精華，才會培養出優秀國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