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老夫子說的︰「不得中道而與之,必也狂狷乎。狂者進取,狷者有所不為也。」他的意思是,如果找不到奉行中庸之道的人做朋友,那就跟狂狷之士交朋友吧。狂者積極進取,狷者不做違反信念的事,都是值得交往的人。
孔子所講的中庸之道當然不是今天俗世誤傳的那種溫吞含混、和稀泥息事寧人的態度(這種人倒是孟老夫人痛斥的「鄉愿」),而是很有立場的人,只是能做到極其精準的多方面平衡,有理有節。換作教會處境,中庸之道應該是持守真理,而又能包容;公義與憐憫並存,有大志而又謙卑。這種人我想不太能找得到,要找同行者,真的可能是要找狂狷之士。
狂者進取,缺點就是躁動,高舉理想,但可能盲目前進。用以形容那些熱心的信徒也未嘗不可。他們滿懷理想,不過衝動行事甚至不聽人意見。與他們交往,能感受到積極的氣氛,能彼此鼓勵堅持夢想,在這衰頹的社會氛圍中,十分難能可貴。當然,有理想有熱情的人很容易看不起別人,這是要自我警戒的。
狷者有所不為,他們不僅僅是謹小慎微,而是潔身自好,不肯參與周遭的沈淪。這種堅持不對的事就不做的情操於今亦是難得,不肯參與罪惡並不容易。很多不是明顯的不公,信徒也不能倖免會去拜託請求,尤其為了至親,去爭取更好的學校、更好的醫療、更容易的解決方法等等。教會裏有不良習氣,能有所不為,並不容易,而這些人是默默去堅持的,不會到處嚷嚷,如果知道有這種狷者,當然要認真交往。
必也狂狷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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