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鳥

第 2666 期（2015 年 9 月 27 日）
◎　品蘭集　◎　文蘭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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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下着綿綿秋雨，遠處一所中學校舍旁邊的幾株老竹樹上，停歇着一頭猛禽，可能是鷹可能是鳶，看不清楚。

　　不過我倒是認得牠，一隻經常停在那裏的大型禽鳥，其實並不正常。牠在那株幾乎沒有葉子的竹子稍上一站，對敏銳的鳥兒來說，堪稱方圓十里都看得見，其他小鳥即時全部失蹤。枝稍大概在山上行車路的平行位置，那種高度，並非猛禽停駐之所，只是有時牠們俯衝下來抓食物的地方，有一次我就看到一隻猛禽抓了一條蛇。猛禽一般居於高崗，我完全不明白對面山坡上這隻久久停歇的大鳥，搞些甚麼名堂。有時我懷疑牠把巢穴搬到半山了，因為偶然可以看到另一隻猛禽飛來找牠，兩隻大鳥會一起沒入旁邊的茂密樹叢裏。但是，雖然牠在竹稍上經常一站半天，卻不是天天在那裏。枝稍空空的時候，對面樹叢就響奏起眾鳥啁啾，說明那不會是猛禽的大宅所在。又或許，牠是一位生病的老人家，不再從事吃力的高空搜獵活動？雨中本來不易看到鳥，牠們都躲到枝葉深處去了。除了對面那隻令我不解的大鳥不在乎地沐於雨中，我也曾看過在雨中堅持淋雨的鳥兒。那天我在清水灣附近的一個營地內，正從一座建築物走向另一座建築物。突然瞥見旁邊樹上有一個鳥巢，因為坡度的緣故我正好俯瞰它。巢中有一隻鳥，張開兩翅伏在巢上不動。撐傘的我對於牠來說是龐然大物，牠不可能不察覺，但是牠不動，我馬上明白牠是在那裏保護着幼雛，一任雨水打在自己的背上。我立時輕輕離開，不好威脅到這隻盡職的父母。

　　鳥獸草木蟲魚就在我們身旁，只是長於石屎森林的我們不太認識牠們。創造的大能的確明明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