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莊園》

第 2637 期（2015 年 3 月 8 日）
◎　經典看人生　◎　許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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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動物都是平等的，但有些動物比其他動物更為平等。」

　　 佐治歐維爾，《動物莊園》

　　當雪球和拿破侖承繼老少校的遺志，將鍾斯先生趕出農莊，實行動物「當家作主」的時候，他們訂立了動物主義的七條誡命。而這七條誡命的核心，一言以蔽之，就是「所有動物都是平等的」。目標簡單而清晰。

　　時移勢易。作為領導的豬隻，終於也學會了站起來走路、穿衣服、帶皮鞭。他們將七條誡命濃縮為一條：「所有動物都是平等的，但有些動物比其他動物更為平等」。承擔責任的，理應比沒有承擔責任的擁有更大的權力，以有效地履行職責；而肩負更重大的責任，得到更豐厚的回報，畢竟亦可以理解。

　　有人指出，馬克思的共產主義烏托邦，不過是抄襲初期教會「凡物公用」的做法；只是他沒有計算人的罪性，根本無法承擔如此高風亮節。這是相當簡化的比較。事實上就是初期教會，亦有婦女因着不同的母語，而得不到公平的照顧。

　　撇開人對權力的迷戀和濫用，「平等」確實是個不容易的概念。在一個國際學術會議，學者專家當然比本科生更有發言權。難道個個平均分配三分鐘就很公平?一百個應徵者都符合職位的基本要求，要選出十個約見，平等原則已是捉襟見肘。假設個個狀態勇猛，可空缺卻只有一個，怎辦？平等只是個最低的基數。遊戲方才開始。

　　其實先天條件、後天際遇都不一樣，怎麼平等？勉強扯平，就只好「幹，三十六；不幹，也是三十六」。而既然不幹也有三十六，幹了豈不也是白幹？勉強扯平，結果只是貶抑卓越、獎勵平庸。

　　另一方面，不去處理社會、經濟結構上的失衡，就靠個平等機會委員會，又能解決多少社會不平等的問題？而倘若社會公民普遍缺乏實際判斷能力，那就連自由也成了一個掏空了意義的口號。民主政治的重點，或許並不在於空談自由平等，而在於開啟民智、在於監察制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