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哥哥的禮物


2381 期(2010 年 4 月 11 日)
◎ 童話人間 ◎ 林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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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夜,妹妹在哥哥的肚皮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兩人發出如野獸的怪叫,然後哥哥推開妹妹頭也不回地衝進洗手間,妹妹坐在原地淚流披面等待人的救援......

  男兒有淚不輕彈,升上小學三年級之後A仔已很少在人前掉淚。從洗手間出來時他的雙眼仍通紅的,淚痕怎也不能完全抹掉。我們揭起他的上衣,一個血印深深地留在肚皮上。之後好一段時間他都不再理睬妹妹。

  最近「麥記」又有新廣告,總能引起我們共鳴,很明顯我們必定是其目標對象之一。妹妹哭了,媽媽說:你讓下妹妹妹啦!男孩繪了一張畫給媽媽看,正在手忙腳亂照顧妹妹吃東西的媽媽眼尾也不望他一眼:你去那邊玩啦!一家四口在公園散步,爸媽忽然發現,兒子獨個兒坐在長椅上,一臉寂寞......

  記得誕下妹妹之前,剛巧讀完張大春的小說《我妹妹》。故事由大頭春八歲的時候,他的妹妹出生時說起。那年大頭春剛得了德國麻疹,他被扔到爺爺的鄉間養病。「......只要聽話做一切我不想做以及不做一點我想做的事,我就可以得到一個妹妹當禮物了。」

  讀到這裡我幾乎要笑出來,因為我也是對A仔如此說過:「妹妹就是我送給你最大份的生日禮物了。」G女出生之後大約兩星期,A仔剛好七歲,與大頭春和他妹妹的年歲相距差不多。

  大頭春從他的角度觀看永遠與他相距八年的妹妹,女兒心事他未必都了解,只有瞎猜。我也經常幻想永遠與妹妹相距七年的A仔,將會怎樣看待他妹妹,怎樣與這份媽媽送他的禮物相處。

  數年前,他曾如此珍重地祈求和等候這份禮物的到臨,他可會在未來的日子珍而重之地守護愛惜這份禮物?

  「一時糖黐豆,一時水溝油」正是兩兄妹的寫照。哥哥現在已有足夠氣力抱起妹妹:來,哥哥抱你去看樹樹。妹妹有時熱情起來也一把擁著哥哥親吻,哄得哥哥一臉的甜絲絲。

  媽媽正在趕稿,哥哥可以照顧妹妹一會兒嗎?好呀。此刻,兩兄妹正在投入地玩「煮飯仔」,哥哥在煮紅蘿蔔,妹妹在叉包包吃──好一個相親相愛的畫面。

  「那是我有記憶以來第一次看見她笑,我再也不曾忘記那笑容,那笑容使我重新感受到擁有一個活生生的人做禮物或獎品的快樂。接著,我的禮物狠狠吐了我一頭一臉的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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