曠野、行旅、嗎哪 (三)


2351 期(2009 年 9 月 13 日)
◎ 時代講章 ◎ 梁元生

分享: 推特推介 Whatsapp 電郵推介 電郵 臉書推介 臉書 推特推介
 

  除了是人生中的必經之途,「曠野」也是人心深處的幽暗之角。每個人,尤其是現代的文明人,心的深處總有一處留下對「曠野」的思慕和眷戀。曠野本來是原始和野蠻的地方,是野獸和魔鬼出沒的地方,但人對於其原始的本性、對自然的樸素與未鑿,總懷著一份眷戀之情,而這份潛藏心底的渴慕又往往成為突然迸發出來的動力。雖然在文明的壓抑之下,獸性之本能與對原始的渴望都受到克制,但並未根絕。時不時總要破網而出,表達及發洩一下。

  在現代文明社會中,曠野與荒原並不多見,但其代替品卻不少。例如,在現代都市中的體育館與競技場,可以說是一種都市的「曠野」。一位魅力十足的美國歷史學家拿殊(Roderick Nash)曾經這樣分析美國的「曠野歷史」(history of wilderness): 他認為美國的體育運動和競技場是美國史上被人遺忘了的「曠野」,在早期歷史的「曠野」中,充滿了鬥爭、肉搏、競逐的精神和求生的意志。在「曠野」那裡,是野獸充斥和弱肉強食的地方。而在現代社會中,那種「開疆闢土」、「好勇鬥狠」的「邊陲精神」已經不再,現代人已經被文明教化和都市的群居生活弄得十分溫順,再也沒有昔日的曠野雄風。只有在競技場和體育館中,這種「邊陲精神」(Frontier spirit)才得以再次呈現。請看看美國足球和籃球:足球隊都多以勇猛的野獸為名,如「底特律獅子」(Detriot Lions)、「芝加哥熊人」(Chicago Bears)、「卡羅連納黑豹」(N. Carolina Panthers)、「印第安納野馬」(Indianapolis Colts)、「辛辛那提猛虎」(Cincinnati Bengals)等等,又或者用常常在邊陲與蠻荒出沒的「牛仔」(Cowboys)、「紅番」(Redskins)、「酋長」(Chiefs)作為名號;至於籃球場上,亦是由一群動物去鬥爭和廝殺,包括「木狼」、「灰熊」、「山貓」、「野馬」、「鷹隼」、「羚羊」等等,都在在表示競技場是一個「曠野」與「莽原」的翻版。在文明的時代和程式的生活中,「曠野」雖不能一蹴即就,但透過體育場館與競技搏鬥,至少在某個程度上可以使「邊陲再現、曠野重臨」。拿殊教授說:這是美國現代人保存邊陲及曠野時代的「開荒精神」的一個法子、一種文化。

  換言之,用美國文化的角度去看曠野,那就是「邊陲精神」的延續了,從美國體育是角度看,曠野是美國文化(特別是西部文化)中的Frontier,是值得珍惜、值得保留的傳統。人的內心深處,往往流露著對曠野的嚮往,就是對原始的、本來的(或本能的)「我」的失落後的追思與懷想。

  總的而言,我們今天談曠野,大概有三點:

  一、「曠野」作為一個實體,在是聖經中常常出現,它是死海西邊的一塊沙漠山地,也是以色列人歷史地理的一個重要部分,時刻提醒著以色列人他們民族的苦難及奮鬥的經過,如何走來,如何逃脫埃及的統治,經過曠野四十年的漂泊、流浪,才有今天。

  二、曠野做為人生旅途的一個中途站,是人生中必須經歷的一個階段,摩西和以色列人用了四十年在曠野漂流,而耶穌則在曠野過了四十天,你的人生曠野是長是短,是四十年還是四十天,我不知道,也許你也不知道,但我知道,這是你我必經之路。

  三、曠野也在我們的心裡。向好的方面看,內心中的曠野的呼喚可以令我們想起我們的本性與童真,令我們重新振奮,恢復「邊陲」和「拓荒」精神,換另一方面去看,我們總能完全擺脫我們原來的「老我」和原始的獸性,在文明洗禮之後,仍然時不時會反叛,會犯罪,會重尋舊夢、回到曠野去生活。

(本文為梁元生教授於今年八月二日在中文大學崇基學院禮拜堂主日崇拜之講章)

  


【要聞】

【教會、機構短訊】

【教會之聲】

【時事透析】

【息息相關】

【時代講章】

【黃金歲月】

【畫中有話】

【人間如話】

【誠心所願】

【教會今昔】

【教會語文漫談】

【畫出生命】

【文林】

【童話人間】

【誰是鄰舍】

【三人行】

【問道】

【品蘭集】

【女傳道手記】

【一個字一顆心】

【特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