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和食德（二）

第 2124 期（2005 年 5 月 8 日）
◎　黃金歲月　◎　昂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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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來自己稍閒，大半年前開始，恢復了上茶樓，手握焗盅，歎其一盅兩件，例是一鹹一甜，雖不是每天必到，但也每週三幾回了。不是又在替老字號蓮香樓宣傳，可是只有這家店子，才能找回一些差不多失去了的舊憶，重拾到甚麼是飲茶、歎茶的真正滋味。

　　飲茶—首先的、也是必需的，是要水滾（沸也）茶靚，這家店子供應的茶葉，雖不算是極品、精品，但也夠水準的。企堂（侍應）們都上了年紀，有些已呈老態，步履不大靈光。手提盛滿沸水的銅鐺，（如今沖茶多用熱水壺），來回走動也只在四、五桌範圍，似是分區配好似的。連顧客也慣性的天天坐在差不多相同的座位，人擠時加，早已密麻麻的了，彼此又默契地欠欠身，稍讓一下，又添一位，原來只供六人共坐的小圓桌，常是擠上八個人。

　　甫坐下，也不用開腔，企堂就端上茶來，是慣常飲用的：普洱、壽眉、水仙，他們都記得一清二楚。當你面前沖水，先替你像是沖洗茶葉似的，還把沸水倒在一個陶製的器皿，讓你洗洗杯筷，隨滿滿的沖水、蓋好蓋子，才完成了第一步的工夫。這些在現今差不多成了企業化、流水式作業的酒樓，只這一招，可以說是欠奉。

　　顧客們儘管是時間怎樣忙，但都不是一坐下便叫這要那的。都是先灌一、兩盅茶之後，才待叫賣聲中選自己所喜愛的「點心」，還定睛注目、指頭點點，端上來熱騰騰的，來個大快朵頤。這一頓早茶，其實是早餐，在繁忙的生活中，偷來一陣閒情逸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