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歲定八十

第 1981 期（2002 年 8 月 11 日）
◎　餘暉集　◎　安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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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句老話如今很少聽，甚至聽不到了。從前的老一輩，往往憑著他們的慧眼，會從一個稚齡的小娃兒，在少不更事的言行中，看出或推定這小娃兒的一生來。預言了小娃兒的將來為人，成功失敗、智慧巧黠，甚至大奸大惡，都若有其事給定了型。當然拿不個準，但也有幸而言中的，也就應驗了好的是「喜鵲口」，壞的就是「烏鴉口」了。

　　當然不能全面看，但也有從小時候，因為一點微不足道、芝麻蒜皮的小事，對一生有一定影響。自己到如今近八十年的一點小動作，也可以說是一個小習慣，就在小時的一次倖遇所形成的，真可以說「三歲定八十」了。自己也不知道這是好、還是不大好。

　　自己每逢買了些甚麼吃的、穿的東西，或是友儕們的餽送，總是先檢好的、美的，率先穿著和食用。好些時候，特別是衣物暫未合時宜，可吃的東西還可以多擱幾天，但先把包裝的裝璜拆去撕掉，信手先嘗點點，新衣也即拿來披身。有時內子還叨嘮著急甚麼，東西都是你的了，誰和你爭，這連自己也沒法解釋。

　　先來個小測驗，如果有兩隻蘋果分的兩天吃用，一隻有點破損、一隻全無瑕疵，那麼大多是先吃那稍有點破損的，在我可不是這樣，先啃那隻好的，說來又是話當年了。

　　才三、四歲罷，老爹拖著我逛街，路經一家糕品油器店，老爹買了一根油條給我，這是非常難得的機會。要是在家中，媽媽說是會「熱氣」，儘是分開好幾截，自己能受用的不多，現在整根在手，不亦快哉。油條是兩根並在一起，小嘴兒不好咬，一定是瓣開來吃的。也不知怎的，先來一下量度，也很自然先吃掉那一根較細較短的。正是津津有味，迎面來了一位世伯，也拖著一個我的小玩伴，老爹就叫我把未吃的那一根給他，而這正是稍粗稍長的，眼瞪瞪給了別人，吃了好的留在後頭的虧。